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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腹碾过他肩头的肌肉,能感觉到那处硬劲慢慢松了些,“先把战术推进的脚法学扎实——你刚才突入时,脚跟发力太猛,暴露了侧腰,真在战场,这半秒就够敌人扣扳机了。”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看着他耳后慢慢消下去的红,补充道,“格斗的事不急,等你把‘稳’字磨进骨子里,再教你卸力——这玩意儿,比铁砂掌更得练心。”
他的肩膀轻轻颤了下,不是疼,是听进去了,喉结又滚了滚,没说话,只是把腰杆挺得更直,像棵被雨浇得更扎根的树。
就在这时,收队的哨音突然从营地方向飘过来。
不是急促的催,是三长两短的节奏,黄铜哨嘴的震颤穿透雨雾,带着股清冽的脆,在断墙间荡开。
哨音刚落,周围的新兵们就动了——张鹏慌忙去捡地上的微冲,枪托撞在砖缝里的弹壳上,“当”
地响了声;小个子把伪装网往胳膊上缠,却被湿透的布料绊了个趔趄;几个老兵互相拍着身上的泥,笑声混着雨声,把刚才的较劲气全泡软了。
王磊弯腰去捡地上的作训服外套,手指刚触到布料,又猛地收回来,往裤缝上蹭了蹭掌心的泥——那动作里带着点小心翼翼,不像刚才脱外套时的猛劲,倒像怕把衣服上的汗渍蹭花了。
外套被他抖了抖,泥水“哗啦”
往下掉,后背的汗渍印在湿布里,突然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雨还在飘,红土的腥气里混着我们身上的泥味,倒比刚才更显鲜活。
我看着王磊把外套往臂弯里搭,看着新兵们扛着枪往营区走,看着傣鬼从断墙后直起身,护木的红土布在雨里轻轻晃——突然觉得,这雨没白下,这泥没白滚,有些硬气,总得在湿软的红土里泡一泡,才知道该往哪儿扎根。
往营区走时,雨丝已经细得像丝线,斜斜地织在天地间。
王磊跟在我身后半步,战术靴踩在红泥里的“噗叽”
声比刚才轻了些,却更实——每一步都稳稳地陷下去半寸,边缘的泥被靴底碾得平平整整,不像刚才较劲时那样带着拧劲的深,倒像颗钉子慢慢往土里扎。
他的脚印总比我的宽半指,毕竟练过铁砂掌的脚腕更粗,靴底的防滑纹里嵌满红土,抬脚时能看见泥从纹里被带出来,像挂了串小泥珠,落在我脚印的边缘,慢慢晕成片浅褐,把两串脚印连在了一起。
他的作训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湿淋淋地坠着,布料上的泥痕顺着胳膊往下淌,在肘弯积成小水洼,每走一步就晃一下,像个没盖紧的小瓢。
体能衫贴在背上,把肩胛骨的轮廓衬得更清,刚才绷得像铁板的肌肉此刻松了些,随着步子轻轻起伏,倒比练“十字桩”
时多了几分活气。
走了约莫三十步,他突然低低地开了口,声音被雨丝滤得有点闷:“黄导,您这手艺……是练了多久?”
我侧头看了眼靶场尽头的红土坡。
雨雾把那片坡裹得朦朦胧胧,坡上的白杨树只剩个灰影,树干被雨水泡得发黑,像插在红土里的老骨头。
坡顶的哨塔露出半截,迷彩伪装网被风吹得轻轻晃,塔下的红土被踩成了硬壳,却在雨里泛着暗褐的光,沉甸甸的,像块浸了水的铁,任雨怎么浇,都沉在那儿不动。
“从第一次在雪地里被‘俘虏’开始。”
我的声音混着雨落在帽檐的“沙沙”
声,有点远。
那年我刚下连,还是个连枪托都扛不稳的新兵。
十二月的漠河,雪下得能没过大腿根,我们在冻土上练捕俘,我仗着在体校练过两年散打,总觉得老兵的擒拿“太软”
。
轮到跟老班长对练时,我刚摆开架势,他就像片雪花似的飘到我身后——没看清动作,后颈就被他胳膊锁住了。
那锁喉不是使劲勒,是小臂贴着我的气管,肘部顶着我的脊椎,力道不重,却像道铁环,把呼吸的缝全堵死了。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作训服传过来,还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匀得像秒表:“小黄,这叫‘锁喉卸力’,不是勒死你,是让你使不出劲。”
我拼命挣,胳膊腿全像被抽了筋,越挣,他的小臂嵌得越紧,喉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开始发黑,雪的白、天的灰、战友的影子全搅成了团糊。
最后我“咚”
地跪进雪里,膝盖撞在冻土上的疼都没知觉了,只觉得肺像个破风箱,张着嘴却吸不进半点气。
老班长松开手时,我趴在雪地里咳了半分钟,唾沫里带着点血丝,后颈的皮肤火辣辣的,像被烙铁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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