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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轻响。
那壳子边缘被磨得发亮,是常年攥握留下的包浆,此刻被他拇指死死按住,指节透出的白像要从战术手套里钻出来,把“通话中”
的红灯都摁得暗了半分。
“收到。”
两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来,短得像没出鞘的刀——刀身在鞘里“嗡”
地颤了颤,没露锋芒,却带着股劈开雾的劲。
声音裹着晨雾的冷,撞在战术背心的弹匣上,发出“笃”
的轻响,像颗钉进地里的桩。
没有多余的尾音,没有迟疑的停顿,连电流的杂音都被这两个字劈得断了半秒,仿佛空气里突然多出道无形的墙,把俱乐部方向飘来的甜香、牌局的余响,全挡在了另一边。
我盯着他战术背心的左胸内袋,那里鼓着的那块更显了。
不是弹匣的长条形,是方硬的小团,金澜会所会员卡的塑料壳把墨绿色的布料顶出三道棱——最上面那道刚过第三根肋骨,中间那道正卡在旧伤的位置(去年练擒拿时被学员误伤的淤伤,现在还能摸到隐约的硬),最下面那道拖到腰侧,像三颗没咽下去的石子,硌得他刚才的步伐都发歪。
可此刻,那三道棱突然变了。
不是硌得慌的刺,是种发烫的沉。
像块被火炭烘过的红土,贴着他的肋骨往皮肉里渗,烫得他下意识挺了挺腰——战术服的肩线瞬间绷得笔直,不是刻意的绷紧,是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直,像被无形的线猛地往上拽,把刚才被筹码、酒气、甜香压弯的弧度,全拽回了该有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新兵连考核,他狙击枪打脱靶时也是这样。
连长把靶纸拍在他脸上,他没辩解,只是攥着枪托说“收到”
,那时他后颈的肌肉绷得像块钢板,枪带勒出的红痕里渗着汗,和此刻内袋的会员卡顶出的棱,竟有种莫名的重合。
对讲机的电流“滋滋”
响着,还在等他的下文,可他松开了通话键。
指腹离开的瞬间,塑料壳上留下个浅淡的白印,像枚没盖实的戳。
内袋的会员卡还在鼓着,只是那三道棱不再晃了,硬挺挺地贴在他肋骨上,像块嵌进肉里的证物——证着刚才在俱乐部后窗看到的:辛集兴后腰那道硬邦邦的鼓包,内袋露出的那点红,还有满地滚得像碎玻璃的筹码。
,!
“走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收到”
更沉,像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
转身时,战术靴的钢头碾过刚才那片枯叶的碎末,发出“咔嚓”
的轻响,混着对讲机里残存的电流声,像在给没说出口的话打拍子。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见内袋的鼓包随着他的步伐轻轻起伏,不再是硌得人发慌的刺,倒像块被体温焐热的红土——桃九垭口的红土,看着软,却能把最深的脚印,稳稳托住。
晨雾开始往高处退,露出战术背心上的军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那两个字的余响还在雾里飘,像道没写完的命令,一头拴着营区的靶场,一头拴着他内袋里的会员卡,把所有沉在心底的重,都捆成了他挺直的肩线。
“有紧急任务。”
连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时,带着股明显的背景音——不是靶场的风声,也不是推演室的粉笔灰响,是皮鞋跟磕在硬地上的“笃笃”
声,一下下,很有节奏。
我几乎能看见那场景:指挥部的军用地图铺在红木桌上,边角卷着毛边,他踱步时军靴跟磕在地板的瓷砖缝里,每步都踩在“东欧赛区”
的标注上,指节或许还在摩挲地图上的等高线,把“喀尔巴阡山脉”
几个字蹭得更淡。
“2022国际狙击手比赛,你们俩顶上。”
这话像块预热好的铁,“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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