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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标语都泡软,把铁丝网上旧拳套的帆布腥都腌成甜的。
辛集兴抬手拢了拢衬衫领口,指尖蹭过那层膜时,像碰了碰块没化的糖,指腹沾着的香往回缩了缩,又被风扇的风推回来,缠在他金表链的链节上,随着表链的晃,在晨光里撒出细碎的甜,像把没捏稳的糖渣,撒在了过去的硬气上。
穿黑风衣的人突然从折叠椅上站起来,羊毛混纺的衣料摩擦着椅面,发出“窸窣”
的轻响。
他身形很高,风衣的肩线撑得笔挺,下摆扫过桌腿时,带起片落在地上的筹码——象牙白的圆片撞在橡胶垫上,“叮”
地弹起半寸,滚到辛集兴的军靴边。
这人的右手从风衣内袋抽出来时,袖口的藏青衬衫露出半寸,腕骨上戴着块墨绿表盘的表,指针走得极轻,却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锐,像根没出鞘的刀。
他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拇指按在封口处。
信封边角被捏得发皱,像揉过的烟盒,牛皮纸的纤维在晨光里泛着干硬的黄,最厚的地方鼓出道浅痕,是里面的东西硌出来的。
他递过去的动作很随意,几乎是把信封往辛集兴怀里一塞,指尖却在碰到辛集兴衬衫的瞬间顿了顿——像触到块烫铁,飞快地缩了回去,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金澜会所地毯的暗红纤维。
信封很薄,却在辛集兴胸前顶出个尖。
不是文件袋的虚软,是种硬挺的锐,像块没磨圆的鹅卵石,棱角正硌在他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那里有块旧伤,去年在格斗俱乐部教学员过肩摔时,被失手撞在拳台铁柱上留的,阴雨天会隐隐作痛,他总说“这点疼算啥,记着就不会再摔”
。
辛集兴接的时候没看对方。
视线还钉在桌上的牌局,黑桃k的牌面被他指尖捻得发亮,可嘴角的笑突然僵了——不是冻住的硬,是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唇角微微往下撇,又很快扯回原来的弧度,只是那笑没了温度,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
喉结在绷紧的脖颈上滚了滚,幅度比平时大,像吞了口刚沸的水,连耳根都泛起层红,却不是热的,是种发暗的淤,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
他往内袋塞信封的动作很急。
左手掀起衬衫前襟,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布料被汗浸得发暗,贴在皮肤上像层湿纸。
牛皮纸蹭过背心的瞬间,封口没粘牢的地方“刺啦”
裂了道细缝,露出半张打印纸的边。
晨光刚好从玻璃破洞斜射进来,照在那半寸纸上,黑字洇得模糊,却有四个字像烧红的针,猛地扎进眼里——“桃九垭口”
。
那四个字烫得人眼仁发疼。
我猛地想起去年深秋,也是这样的晨光,我们追逃犯追到垭口。
红土是那种沉得发暗的褐,攥在手里能捏出棱角,松开就散成沙,没到脚踝的土能埋住半只军靴,每走一步都像往深泥里拔。
辛集兴当时背着受伤的李凯,军靴陷在红土里,后跟带起的土块砸在我裤腿上,沉甸甸的。
他后颈的汗珠子砸在红土上,洇出的坑很快被风吹干,留个浅褐的印,像没愈合的疤。
“这土实,”
他喘着气笑,牙上沾着红土渣,“埋得牢坏人。”
可现在,那“埋坏人”
的红土,竟成了打印纸上的字,藏在牛皮纸信封里,被辛集兴塞进内袋。
信封边角还在衬衫外顶出个尖,像块没取出来的碎玻璃,随着他呼吸轻轻起伏,把“桃九垭口”
四个字压得发沉,连带着去年他背李凯时的汗味,都像是被这信封捂成了馊味。
穿黑风衣的人已经坐回椅子,指尖转着枚筹码,象牙白的圆片在他掌心划出银弧。
“路都给你标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飞什么,“别出岔子。”
辛集兴没接话,只是按在内袋上的手更用力了。
指腹抠着衬衫面料,把信封的轮廓摁得清清楚楚,像要把那“桃九垭口”
四个字嵌进皮肉里。
桌上的扑克牌还摊着,红桃q的牌面朝上,被晨光照得发亮,可谁也没再碰,只有落地扇的风卷着甜香,吹得牌角轻轻颤,像在替谁数着时间——离垭口的红土,离过去那句“埋得牢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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