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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涌出来,在傣鬼的军装上凝成细珠,又被他粗重的呼吸吹得七零八落。
他肩章上的星徽沾着点馒头屑,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他教咱们‘出拳要收得住’,可自己藏着筹码的手,收得住吗?”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桌布上那滴越晕越大的咸菜汁。
突然想起上周在俱乐部,辛集兴把湿透的训练服往铁丝网上一搭,水珠“滴答滴答”
落在橡胶垫上,他指着墙上的锦旗笑:“这‘武德为先’四个字,是打出来的,不是装出来的。”
那时拳台边的阳光是暖的,照得他后颈的汗珠亮得像碎金,和此刻听筒里残留的凉意,像两个永远碰不到的季节。
吊扇还在转,“咯吱”
声里,仿佛能听见金澜会所的冰桶还在响,和俱乐部拳套撞沙袋的闷响,在空旷的食堂里撞出片乱麻。
傣鬼把战术背心往肩上一拽,会员卡在内袋里“咔嗒”
轻响,像颗没爆的响,在沉默里等着什么。
窗外的月光是那种洗过似的白,不刺眼,却亮得能照见操场草叶上的露。
它爬过单杠时,像淌在地上的银水,先漫过锈迹斑斑的铁杠——那杠子上还留着新兵磨破手掌时蹭的血痂,暗红的点混着铁锈,被月光照得发乌——再顺着竖杆往下淌,把铁架的影子拽得老长。
影子落在操场的黄土上,不是规整的长条形,是被风扯得歪歪扭扭的,像谁没说完的话,拖着半截尾巴。
最粗的那道影是单杠的横杠,边缘发虚,被穿堂风扫得微微发颤,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蛇,鳞片上还挂着没滴完的水。
远处的双杠影子叠在它身上,织成片灰黑的网,把月光漏下来的亮都切成了细碎的星,落在我军靴的鞋尖上,凉得像贴了片冰。
我把手机往裤兜里塞时,塑料壳撞在战术腰带的卡扣上,“咔嗒”
一声轻响,惊得单杠下的蟋蟀停了声。
裤兜的帆布被汗水浸得发潮,贴在大腿上,带着训练后的热,可手机屏幕的凉还没散,隔着布料硌得皮肤发紧——那是听筒里传过来的冰意,像块没化透的碎冰,揣在怀里也捂不热。
指尖往下一探,刚好触到战术匕首的柄。
是块磨得发亮的黑檀木,握把处被掌心的老茧蹭出层包浆,最凹的纹路里嵌着去年夏训的汗渍,早被体温焐成了深褐,像块长在木头上的疤。
顺着握把往下滑,指腹突然撞在处糙——是“稳”
字的刻痕。
那字是辛哥去年刻的。
记得那天在格斗俱乐部的器械室,他攥着我的手腕,把匕首往木桌上按,烟嗓里裹着笑:“出拳要稳,握刀更要稳,心不稳,刀就颤。”
刻刀走得慢,每道笔画都带着股沉劲,横划末端特意往上挑了挑,像他教我的勾拳,“要有点回劲,才立得住。”
此刻指腹蹭过那挑勾,还能摸到边缘的毛糙,是刻刀没磨圆的棱,混着汗渍凝成的硬壳,糙得让人踏实,像摸着他当时按在我手背上的掌心,老茧蹭得我皮肤发疼,却带着股让人定住的劲。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又响起那声“哗啦”
。
是电话里的冰块撞玻璃杯,不是器械室磨匕首的“沙沙”
,不是拳套砸沙袋的“砰砰”
,是带着棱角的冷,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刀,刃口还凝着霜。
那冰响顺着耳道往里钻,撞在“稳”
字的刻痕上——明明是心里的响,却像真有把刀划了过去,刻痕边缘的铁屑仿佛被震得簌簌往下掉,连嵌在笔画里的汗渍都像是被冻住了,发僵,发沉。
,!
我猛地攥紧匕首,金属柄的凉顺着掌心往上爬。
月光还在单杠上淌,铁架的影子被风扯得更歪了,像在地上写着什么,又被吹得看不清。
裤兜里的手机还在微微发烫,是刚才通话时听筒的热,可那点热,怎么也抵不过“稳”
字上那道无形的划痕,凉得像条蛇,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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