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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手机的手心全是汗,把磨砂壳的纹路浸得发亮,那点湿意,比刚才打饭时蒸笼的热气,更让人心里发沉。
我举着手机僵在原地,指腹还贴在听筒的金属网罩上。
那点凉意顺着指节往上爬,像颗没化的冰粒钻进袖口,熨帖的作训服布料都挡不住,直往骨头缝里渗。
手机壳的磨砂面被汗浸得发亮,背面印着的连队徽章早磨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边角磕出的三道疤——是上次武装越野时摔在碎石堆里留的——此刻硌着掌心,疼得人指尖发麻。
食堂的吊扇还在“咯吱咯吱”
转,铁叶擦过积灰的框架,像有人拿着钝刀在耳边慢磨。
远处洗碗池的水流声“哗啦啦”
淌着,混着大师傅用铁铲刮锅底的“刺啦”
,这些平日里听着踏实的响动,此刻都像被拉远了,裹在层透明的膜里,只剩我胸腔里的“咚咚”
声撞得耳膜发涨。
听筒里残留的电流味还没散,混着食堂飘来的馒头香,在鼻尖缠成股说不出的涩——那香是热的、糙的,带着麦粉的实;电流味是冷的、飘的,像金澜会所窗帘缝里漏出的风。
“咔啦。”
一声脆响突然扯回我的视线。
是傣鬼在收那张会员卡,塑料壳的边缘刮过粗糙的木桌,发出“沙沙”
的摩擦声,像指甲划过砂纸。
他捏着卡的指节泛着白,卡面在灯光下翻了个身,能看见背面印着的俱乐部地址早被磨得发花,“梧桐路87号”
几个字只剩半截,露着底下的白塑料,像道没愈合的疤。
卡角卷着的毛边勾住了桌布的线头,他猛一拽,蓝白格子的布纹被扯出道细痕,像条刚被划开的伤口。
“听见没?”
他把卡塞进战术背心的内袋,拉链“唰”
地拉上,金属齿咬合的脆响里,裹着他压低的声,“那背景音不是拳套撞沙袋的‘砰砰’,不是护具摩擦的‘沙沙’,是冰块滚玻璃杯的‘叮当’——格斗俱乐部的冰柜里,只有冻成块的矿泉水,哪来的碎冰?”
,!
他往椅背上一靠,军靴的橡胶底蹬在桌腿上,“咯吱”
一声,木桌被顶得晃了晃,桌角垫着的半块红砖都跟着颤。
那是张老桌子,桌面的漆皮剥落得像块烂树皮,露出底下的白木茬,上面还留着去年冬至包饺子时,新兵用擀面杖刻的歪扭“福”
字。
此刻被他蹬得晃晃悠悠,桌上的搪瓷碗都跟着颤,碗里的咸菜汁晃出小圈涟漪,把那滴暗褐的渍荡得更大了,像块正在蔓延的锈。
“你信冰桶里泡着武德吗?”
傣鬼突然抬眼,睫毛上沾着的食堂蒸汽还没干,把瞳孔映得有些模糊。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颗石子砸进结冰的湖面,“俱乐部墙上红漆写的‘拳正心正’,墨迹还没干透呢。
上周辛哥教二柱子勾拳,捏着他的手腕喊‘力从腰发’,指腹的老茧蹭得护腕‘沙沙’响,那时候他手心的汗是热的,能焐热二柱子发颤的胳膊。”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布的格子纹里划着,像在描摹什么,“可刚才那声音里,有冰块的凉,有摔杯子的脆,还有他那声笑——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连尾音都发僵。
你见过哪个教‘武德’的,躲在放冰桶的地方?”
我捏着手机的手突然松了,手机“啪”
地落在桌布上,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里“辛哥”
两个字在蓝光里发沉。
桌布的线头缠住了手机壳的挂绳,我抬手去解,指尖触到片湿——是刚才攥出来的汗,顺着壳子的纹路往下淌,在蓝白格子上洇出浅痕,和咸菜汁的暗褐缠在一块儿,像幅没画完的谜。
远处打饭窗口的蒸笼又被掀开,白汽“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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