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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片沾着露水的叶子砸在我们的钢盔上,“叮叮”
响得像警报。
香客的微冲瞬间转了方向,枪口稳稳锁在山雀飞起的灌木丛深处,食指已经搭在扳机上——老山阵地的教训刻在骨子里:任何突然的声响,都可能是伏击的信号。
杨文鹏站稳的瞬间,已经摸到了腰后的拆弹剪,指腹扣住剪柄的防滑纹。
他看见刚才滑动的页岩下方,有片腐叶被压得陷了下去,边缘还露着半根细铁丝——不是自然生长的藤蔓,是人为绷紧的,末端隐在更深的灌木丛里,像条藏着的蛇。
吉克阿依的红外探测器在怀里轻轻震动了下,她没敢低头看,只是用肘弯悄悄碰了碰杨文鹏的胳膊,眼神往铁丝的方向偏了偏。
她耳后的银饰刚才被山雀带起的风扫了下,“叮”
的声轻响,此刻还在颤,像根绷紧的弦。
,!
香客的脚悬在半空,没敢落下。
他盯着山雀消失的方向,那里的灌木丛比别处密,叶片反着种不自然的亮——是有人踩过,把叶片翻了面,露出了背光的青白。
他喉结滚了滚,用手势比了个“停”
,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拈着片羽毛,却让整个队伍瞬间凝固成了石头。
露水还在往下滴,砸在钢盔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刚才被山雀惊飞的那根枝桠,此刻还在晃,带起的风送过来股淡淡的火药味——不是我们身上的,是更浓、更冲的硝石味,混在腐叶的腥气里,像条毒蛇的信子,悄悄探进每个人的鼻腔。
杨文鹏慢慢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顺着那根细铁丝往深处摸。
铁丝上沾着点暗红色的锈,是新磨出来的,末端缠着块迷彩布,布角还绣着半朵山茶花——跟麻栗坪村老边民常穿的蓝布衫上的花样,一模一样。
香客的微冲始终没动,枪口的消音器在雾里泛着冷光。
他突然想起老山阵地的班长说过:“最险的不是明枪,是草里的动静——山雀惊飞的地方,十有八九藏着眼睛。”
此刻他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像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那些晃动的叶片后面,死死盯着我们的后背。
鹰嘴崖的风裹着碎冰碴子,刮在钢盔上“呜呜”
作响,像无数把小刀子在啃咬金属。
我把测距仪架在岩石缝隙里,镜身冻得像块冰,贴在脸颊上时,寒气顺着颧骨往骨头里钻,逼得睫毛上凝了层白霜。
十字准星缓缓套住矿道入口的哨塔。
那塔是用矿渣砖垒的,墙皮剥落得像老人的皮肤,露出里头锈红的砖芯。
塔顶歪歪扭扭架着挺马克沁,枪管缠着圈褪色的红布,被风扯得猎猎响,像块淌血的破布。
两个哨兵缩在塔下抽烟,火光在晨雾里明明灭灭,其中一个把枪往地上顿了顿,枪托撞在塔基的石头上,“哐当”
声顺着风飘过来,在780米外听着,像颗石子砸在心上。
“距离780米,”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怕气流感惊动了风,“风速3米秒,西北方向。”
测距仪的十字线压在哨兵的钢盔上,那钢盔锈得发绿,边缘卷着边,“塔上两人,左侧那个挎着ak,右侧靠重机枪的在嚼槟榔——你看他腮帮子动的频率。”
傣鬼跪在我左侧三米外的岩石凹处,正往狙击枪上缠伪装网。
网眼是旧的,有处菱形破洞,是前年在藏区反恐时,被流弹扫的,当时子弹擦过他的肩胛骨,血浸透了这张网,至今网眼里还嵌着点暗红的渍痕。
他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处的茧子比枪身的防滑纹还硬,缠网时动作极慢,每绕一圈就用拇指按按网眼,让松枝和茅草的伪装贴得更紧——那些茅草是刚从崖边薅的,还带着露水,腥气混着枪油味,在风里散得很慢。
“湿度65。”
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碎了半分,像砂纸蹭过冻硬的石头。
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搭了搭,指腹的薄茧蹭过金属,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
声——那茧子上有道浅沟,是五年前在边境伏击时,枪托后坐力撞出来的,当时他连续扣动扳机十七次,护圈在掌心里刻下了这道痕。
“弹道会下沉两指,”
他往瞄准镜里哈了口气,白雾漫过镜片上的细缝(那是去年解救人质时,被匪徒的霰弹崩的),又用麂皮轻轻抹开,“老马克沁的枪管是歪的,你看它架的角度,左边比右边低半寸,那蠢货扣扳机时,子弹会往东南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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