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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品中的主角,或夸耀其颓唐,或衒鬻其才绪,是截然两样的。
然而也可以复归于平安。
陆侃如在《卷施》再版后记里说:“‘淦’训‘沈’,取《庄子》‘陆沈’之义。
现在作者思想变迁,故再版时改署沅君。
……只因作者秉性疏懒,故托我代说。”
诚然,三年后的《春痕》,就只剩了散文的断片了,更后便是关于文学史的研究。
这使我又记起匈牙利的诗人彼兑菲(Pet?fi.Sándor)题B.Sz.夫人照像的诗来──
“听说你使你的男人很幸福,我希望不至于此,因为他是苦恼的夜莺,而今沉默在幸福里了。
苛待他罢,使他因此常常唱出甜美的歌来。”
我并不是说:苦恼是艺术的渊源,为了艺术,应该使作家们永久陷在苦恼里。
不过在彼兑菲的时候,这话是有些真实的;在十年前的中国,这话也有些真实的。
三
在北京这地方,──北京虽然是“五四运动”
的策源地,但自从支持着《新青年》和《新潮》的人们,风流云散以来,一九二○至二二年这三年间,倒显着寂寞荒凉的古战场的情景。
《晨报副刊》,后来是《京报副刊》露出头角来了,然而都不是怎么注重文艺创作的刊物,它们在小说一方面,只绍介了有限的作家:蹇先艾、许钦文、王鲁彦、黎锦明、黄鹏基、尚钺、向培良。
蹇先艾的作品是简朴的,如他在小说集《朝雾》里说──
“……我已经是满过二十岁的人了,从老远的贵州跑到北京来,灰沙之中彷徨了也快七年,时间不能说不长,怎样混过的,并自身都茫然不知。
是这样匆匆地一天一天的去了,童年的影子越发模糊消淡起来,像朝雾似的,袅袅的飘失,我所感到的只有空虚与寂寞。
这几个岁月,除近两年信笔涂鸦的几篇新诗和似是而非的小说之外,还做了什么呢?每一回忆,终不免有点凄寥撞击心头。
所以现在决然把这个小说集付印了,……借以纪念从此阔别的可爱的童年。
……若果不失赤子之心的人们肯毅然光顾,或者从中间也寻得出一点幼稚的风味来罢?……”
诚然,虽然简朴,或者如作者所自谦的“幼稚”
,但很少文饰,也足够写出他心曲的哀愁。
他所描写的范围是狭小的,几个平常人,一些琐屑事,但如《水葬》,却对我们展示了“老远的贵州”
的乡间习俗的冷酷,和出于这冷酷中的母性之爱的伟大,──贵州很远,但大家的情境是一样的。
这时──一九二四年──偶然发表作品的还有裴文中和李健吾。
前者大约并不是向来留心创作的人,那《戎马声中》,却拉杂的记下了游学的青年,为了炮火下的故乡和父母而惊魂不定的实感。
后者的《终条山的传说》是绚烂了,虽在十年以后的今日,还可以看见那藏在用口碑织就的华服里面的身体和灵魂。
蹇先艾叙述过贵州,裴文中关心着榆关,凡在北京用笔写出他的胸臆来的人们,无论他自称为用主观或客观,其实往往是乡土文学,从北京这方面说,则是侨寓文学的作者。
但这又非如勃兰兑斯(G.Brandes)所说的“侨民文学”
,侨寓的只是作者自己,却不是这作者所写的文章,因此也只见隐现着乡愁,很难有异域情调来开拓读者的心胸,或者眩耀他的眼界。
许钦文自名他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为《故乡》,也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自招为乡土文学的作者,不过在还未开手来写乡土文学之前,他却已被故乡所放逐,生活驱逐他到异地去了,他只好回忆《父亲的花园》,而且是已不存在的花园,因为回忆故乡的已不存在的事物,是比明明存在,而只有自己不能接近的事物较为舒适,也更能**的──
“父亲的花园最盛的几年距今已有几时,已难确切的计算。
当时的盛况虽曾照下一像,如今挂在父亲的房里,无奈为时已久,那时乡间的摄影又很幼稚,现已模胡莫辨了。
挂在它旁边的芳姊的遗像也已不大清楚,惟有父亲题在像上的字句却很明白:‘性既执拗,遇复可怜,一朝痛割,我独何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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