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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辽金元史及西北舆地之学,世有大儒之目。
王的思想和学术旨趣与沈甚契合。
沈欣赏王为罗振玉作的《殷虚书契考释后序》,以为可与言古音韵之学;并称赞王善于命题,趣说:“君为学,乃善自命题,何不多命数题,为我辈遣日之资乎?”
[35]1919年沈七十寿诞,王为之序,极称乙庵之学的博大,写道:
世之言学者,辄伥伥无所归,顾莫不推嘉兴沈先生,以为亭林、东原、竹汀者俦也。
先生少年固已尽通国初及乾嘉诸家之说,中年治辽金元三史,治四裔地理,又为道、咸以降之学,然一秉先正成法,无或逾越。
其于人心世道之污隆,政事之利病,必穷其原委,似国初诸老。
其视经史为独立之学,而益探其奥窖,拓其区宇,不让乾嘉诸先生。
至于综览百家,旁及二氏,一以治经史之法治之,则又为自来学者所未及。
若夫缅想在昔,达观时变,有先知之哲,有不可解之情,知天而不任天,遗世而不忘世,如古圣哲之所感者,则仅以其一二见于歌诗。
发为口说,言之不能以详,世所得而窥见者,其为学之方法而已。
又说:
夫学问之品类不同,而其方法则一。
国初诸老,用此以治经世之学,乾嘉诸老,用之以治经史之学,先生复广之,以治一切诸学。
趣博而旨约,识高而议平,其忧世之深,有过于龚、魏,而择术之慎,不后于戴、钱。
学者得其片言,具其一体,犹足以名一家,立一说。
其所以继承前哲者以此,其所以开创来学者亦以此。
使后之学术变而不失其正鹄者,其必由先生之道矣。
[36]
可以说给予了至高而不能再高的评价,我们由此可知静安之学的格致与归宿。
而当1922年沈氏在上海辞世,静安先生的挽联写的是:“是大诗人,是大学人,是更大哲人,四昭炯心光,岂谓微言绝今日;为家孝子,为国纯臣,为世界先觉,一哀感知己,要为天下哭先生。”
更可见两人交谊之厚。
王国维回国扫墓停留上海期间,罗振玉也回国赴安阳考察,于是两人又会合于沪上,时间在1915年4月。
罗振玉经王国维介绍结识沈曾植即在此时。
第一次相见,罗向沈请教了古音韵问题,相谈甚得。
加上对古籍图书版本和书画的共同爱好,他们应该有谈不完的话题。
就一代通儒的学术气象而言,沈的标格,世罕其匹;就一个纯粹学人的为学精神而言,王恐怕应站在沈的右边。
罗的所长在中西教育和甲骨金石器物,视野格局亦有可观。
沈的所长在边疆史地和学养器识。
而静安之学识固然,金石器物的过眼或逊于罗,但书画鉴赏的根底亦有可观。
因其多了一层家学熏习,其父王乃誉的书画收藏及长期鉴赏经验,必然如同种子一般植入静安的文化血液之中。
明了这一层,可以正解王、罗和王、沈之间的针芥之歧与针芥之合。
陈寅恪在《王静安先生挽词》中对先生此一时期的学术景观有极为准确的评价:“大云书库富收藏,古器奇文日品量。
考释殷书开盛业,钩探商史发幽光。
当世通人数旧游,外穷瀛渤内神州。
伯沙博士同扬搉,海日尚书互倡酬。”
[37]“伯沙博士”
指的是法国的两位汉学家伯希和暨沙畹博士;“海日尚书”
则是指沈曾植,意谓静安先生此时已成为与中外学界顶尖人物并驾齐驱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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