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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需要说的——从三年前红土坡那次夜袭,我们背靠背蹲在罂粟田的排水沟里,听着毒贩的脚步声从头顶过;到去年南沙镇小学的围剿,他趴在钟楼顶打掩护,我摸进教室救孩子,彼此的呼吸频率早就磨成了一个调。
他的狙击枪刚换过瞄准镜,镜片上还沾着点硝烟灰,却不妨碍他往枪身缠新的伪装布——那布是用橡胶树皮煮过的,绿得发暗,缠到第三圈时,他的手指在某个结扣处顿了顿,我伸手递过嘴里咬着的战术绳,他接住时,指尖的老茧擦过我的掌心,像两块磨合了多年的铁。
傣鬼往狙击枪里压新弹匣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金属弹匣从战术背心里滑出来,表面磨掉了漆,露出银白的底,边缘还留着上次缴毒窝时磕的凹痕。
他的拇指抵住弹匣底部,“咔”
地往枪托里一送,弹匣撞进卡槽的瞬间,发出声闷响,不是脆的,是沉的,像块石头落进了深潭。
接着是拉栓上膛,枪机滑动的“嘶啦”
声里,能听见子弹上膛的细微“咔”
,那声音比任何命令都让人踏实。
“左前方三百米,有片野芭蕉林。”
他压低声音,枪口斜指地面,枪管的伪装布扫过片焦黑的橡胶叶,“刚才炮轰时,那边的藤子动得蹊跷——不像被气浪掀的,像有人在底下拽。”
我点点头,右手的手枪保险栓已经复位,握把的防滑纹嵌进掌心的茧里,硌得正好。
裤袋里的账本边角还在硌小腹,林悦绣的蓝布角露了点出来,被汗水浸得发暗,却像块凉玉,压着心里的躁。
风从我们之间穿过去,掀动他的伪装布,也掀动我的衣领,带着橡胶林特有的味——硝烟的焦、腐叶的霉、还有远处若有若无的罂粟甜,混在一块儿,像我们俩背靠背时,彼此都熟悉的那股气息。
远处,李凯和阿江的脚步声已经钻进了芭蕉林,“哗啦”
的叶响里,夹着机枪拉动枪栓的脆响;邓班正和吉克阿依检查香客的伤口,隐约传来医疗包拉链的“刺啦”
声。
而我和傣鬼站在这片刚被炮轰过的林子里,像两棵没被吹倒的橡胶树,根在地下缠在一块儿,枝叶却各自伸向该警戒的方向。
他的狙击枪瞄准镜转向野葛藤的方向,镜片反射着点晨光,像只半眯的眼。
我的手枪指着身后的岩缝,那里藏着香客和那本沾血的作业本。
分组的命令像道无形的线,把我们串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林子里,而洛红就藏在某个暗处,像条毒蛇,等着我们迈出最错的那步。
“左前方三百米,野芭蕉林。”
傣鬼的侧脸几乎贴在狙击枪身,声音压得比腐叶落地还轻,像几粒冰粒滚过枪管的冷钢。
他的枪口斜斜指地,枪管裹着的橡胶树皮伪装布扫过片半焦的蕨类,距离地面不过三寸,“刚才炮轰时,那边的芭蕉叶不是被气浪掀得朝上翻,是往土里扎——像有人在底下拽着藤根较劲。”
我下颌线绷紧,算是应了。
右手攥着手枪往腰侧顶了顶,枪柄的防滑纹早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木头贴片磨出的包浆蹭着虎口的老茧,像块温热的贴肉符。
保险栓的金属片硌着指腹,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这枪是去年从糯卡窝点缴的,枪管上还留着被林悦用粉笔写过的“平安”
二字,虽被硝烟熏得发暗,笔画的轮廓却还在。
,!
裤袋里的账本边角硌得小腹发紧。
那本子浸过界河的水,纸页胀得发脆,边角磨得卷了边,像只被水泡过的蝉蜕。
不知何时,林悦绣的海棠布角从账本里滑了出来,蓝得扎眼——不是那种褪了色的灰蓝,是像被红土坡的雨水洗过的靛蓝,针脚处的白线没被硝烟熏黑,反而被体温焐得发亮,在这片灰黄的硝烟里,像块没被弄脏的天。
指尖蹭过布角,能摸到“棠”
字最后那笔捺画的毛边,是当年她绣到深夜,线不够了硬扯出来的茬。
我们猫着腰钻进密林,膝盖弯成九十度,脊背弓得像两张拉满的弓。
我的迷彩服后襟蹭过橡胶树的气根,那些垂下来的灰白色气根上还挂着炮轰时的黑灰,蹭在布上“沙沙”
响,像有虫在爬。
傣鬼走在左前方半步,狙击枪的枪管几乎贴着地面,伪装布扫过腐叶堆,惊起几只潮虫,“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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