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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细得像冰锥划破风,等我反应过来时,测距仪里的脑袋已经像被踩碎的西瓜,红的白的溅在塔壁的砖缝里。
匪徒手里的ak“哐当”
砸在塔板上,枪带还缠在手腕上,尸体软塌塌地晃了晃,才顺着塔壁滑下去,靴底在砖上刮出道刺啦的白痕。
傣鬼的狙击枪后坐力带着他肩膀颤了颤,伪装网的茅草被震得簌簌掉。
他没看那具尸体,瞄准镜已经锁死了另一侧的重机枪位——那挺老马克沁还在冒烟,枪管上缠着的红布被刚才的流弹燎了个角,此刻正随着塔的震动飘了飘,像条断了气的蛇,缓缓垂落。
布角扫过发烫的枪管,“滋”
地冒起缕白烟,把那点残余的红,糊成了暗褐。
风里突然混进股腥甜,是血的味。
李凯的机枪还在响,这次换成长点射,“突突突”
的轰鸣裹着弹雨,把哨塔的木栏杆扫得粉碎,碎木片混着雾粒飞起来,像场骤雨。
我看见塔基的裂缝里,刚才卡着的半片弹壳被震了出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进崖底的灌木丛里,没了声息。
傣鬼正往枪膛里压新子弹,金属撞在枪机上,“咔”
的声脆响。
他的指腹蹭过弹壳底部的铭文,那里刻着生产日期——和麻栗坪村丫头的年纪一般大。
“还有四十秒。”
他突然说,声音里没什么起伏,瞄准镜又对上了矿道入口的阴影,“香客该进通风口了。”
信号弹的余烟还在飘,橘红褪成了淡粉。
哨塔上的红布彻底垂了下来,搭在发烫的机枪管上,像块被丢弃的破布。
雾被枪声震得乱了,开始往矿道里缩,露出塔壁上被流弹打烂的弹孔,每个孔里都嵌着点砖屑,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那是我们的子弹,刚撕开了第一道口子。
耳麦里突然炸出邓班的吼声,电流的沙沙声像碎玻璃碴子往耳道里钻,“爆破组上!”
三个字被信号干扰得发颤,却带着股砸进骨头里的狠劲,震得我耳骨发麻。
远处李凯的机枪还在“突突”
响,子弹扫过矿道入口的岩壁,溅起的碎石子“叮叮当当”
落在地上,像在给阿江的脚步敲拍子。
阿江正猫着腰往前冲,怀里的塑性炸药包用帆布裹着,边角磨出的毛絮沾着露水,沉甸甸压得他肩膀微沉。
包上的电子计时器绿得扎眼,数字正从“00:45”
往下跳,绿光映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把眉骨的阴影拉得很长。
他脚下的碎石堆里还嵌着弹壳,是刚才李凯打空的弹匣,踩上去“咯吱”
响,每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矿道入口的混凝土封层就在眼前,那墙被流弹打得坑坑洼洼,露出里面锈红的钢筋,像块结了痂的伤。
“哐!
哐!
哐!”
阿江抽出工兵铲,铲头砸在混凝土上,火星子“噼啪”
溅起来,落在他手背上。
他没躲,只是把肩膀顶得更往前,铲刃在封层上凿出浅坑,混凝土碎屑混着铁锈往下掉,钻进他战术背心的缝隙里。
那坑要凿得深些,才能让炸药贴紧钢筋——老山战场的老兵说过,塑性炸药得像膏药似的粘住目标,不然威力会散,就像当年在雷场,雷管离炸药半寸,炸出来的就是个没用的小土坑。
导火索从炸药包里牵出来,灰黑色的线缠着细麻,阿江咬着线头往回扯,牙关咬得腮帮肌肉突突跳。
线芯里的黑火药末子蹭在嘴角,带着股呛人的硝石味,和他虎口的血混在一起——刚才凿混凝土太用力,1984年老山战场留下的旧疤裂开了,那道月牙形的疤本就泛着青,此刻渗着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炸药包的帆布上,洇出小小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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