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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接受和解。
西部荒原深处,一支名为“焚字教”
的组织悄然崛起。
他们信奉“语言即原罪”
,认为人类一切苦难皆源于“说”
与“听”
。
他们烧毁书籍,砸碎忆脉终端,甚至割去自己舌头,以示净化。
其首领自称“哑主”
,从未开口,仅以血书传令,最常写的八个字是:“**言起即妄,默终为净**。”
他们袭击静语会,破坏聆语堂,甚至试图炸毁忆言树。
白砚秋对此始终未动。
直到那一夜,三十六名焚字教徒潜入北境,手持火把,围住龙刀,准备将其焚毁。
他们点燃柴堆,火焰冲天。
可火势刚起,龙刀忽而嗡鸣,刀身内万千人脸同时闭眼,随即齐声低语??不是一句话,而是无数语言叠加而成的原始音节,如同世界初开时的第一声啼哭。
那声音无形,却如巨浪拍击灵魂。
三十六人当场倒地,抱头惨叫。
有人撕扯耳朵,有人以头撞石,更多人跪地痛哭,口中不断重复童年时被禁止说出的话:“我想妈妈……”
“我不是坏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偷那块饼……”
火熄了。
他们瘫在雪中,泪流满面,像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婴儿。
白砚秋终于起身,缓步走近。
“你们恨言语,是因为它曾伤害你们。”
他轻声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伤你们的,从来不是言语本身,而是使用它的人?是那些用话定罪的父亲,是那些以言杀人的官吏,是那些借‘真理’之名行压迫之实的权力者。”
他蹲下身,看着一名年轻教徒:“你说你自愿割舌,可你眼睛告诉我,你其实还想说话。
你想说的,是不是‘救救我’?”
那人浑身一震,泪水决堤。
“回去吧。”
白砚秋说,“我不杀你们,也不囚你们。
但我要求你们做一件事??在未来九十日内,每天写下一句话,不必给别人看,但必须是真心。
第九十日,若你们仍坚持焚字,我亲自为你们点火。”
九旬之后,无人再来。
反倒有十七人留在北境,请求学习“默守之道”
。
他们说:“我们曾以为沉默是最高境界,如今才懂,真正的沉默,是为了更好地听见。”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至。
这一日,忆脉系统突然全网震荡,所有终端同步浮现一行金色文字:
>“检测到原始语核觉醒征兆,启动‘万象归音’预案。”
白砚秋猛然抬头,望向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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