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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不是常见的梅兰竹菊,是些扭曲的人脸:有的眼球凸出来,像要从木头上蹦出来;有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刻得浅浅的牙印;还有的闭着眼,眉头皱成一团,像是在哭——刻痕里嵌着经年累月积下的黑灰,用指甲抠都未必能弄干净,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透着股说不出的陈旧味。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开口时,指尖已经扣住了木盒的搭扣,声音里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没看我们,眼睛盯着盒子上的人脸花纹。
搭扣“咔嗒”
一声弹开,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绒布边缘已经起了毛,绒毛结在一起,变成灰黑色的小团,中间放着个巴掌大的人偶,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那人偶穿着件白色的和服,却不是干净的纯白,是泛着黄的旧白,像被梅雨泡过又晒干的纸,透着股潮味。
布料看着像丝绸,却硬挺得能立住,摸上去该是脆的,一折就会裂,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浅灰的衬里,衬里上还沾着点暗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头发是黑色的真发,梳成了紧实的岛田髻,发丝有点发脆,轻轻一碰就会掉几根,发髻上斜插着根细银簪——簪身氧化得发黑,只有簪尖还留着一点冷光,簪头的小珠早就掉了,只留下个小小的豁口。
最吓人的是它的脸:敷着一层惨白的粉,厚得像敷了层石膏,裂纹顺着脸颊往下爬,像干旱土地上的裂缝,能看见底下深色的木胎。
嘴唇是暗红的,不是画上去的,是用颜料染的,颜色发暗,像凝固的血痂,边缘还晕开一点,像没擦干净的血迹。
眼睛不是画的,是两颗黑色的玻璃珠,嵌在眼窝里,珠子表面亮得像镜子,能清晰映出房间的一角——连竹窗的格子、肖雅发白的脸都能映在里面。
更诡异的是,不管站在哪个角度看,都觉得那两颗珠子在盯着你,连眨眼时都像能感觉到它的目光,凉飕飕地扫过皮肤。
“这叫‘夜泣人偶’,是日本的老物件。”
丽丽姐的指尖轻轻落在人偶的脸颊上,力度轻得像碰一片晒干的芒果花瓣,却还是蹭掉了一层细碎的白粉末——那粉不是细腻的蜜粉,是带着颗粒感的陈旧香粉,簌簌落在黑色绒布上,像撒了把细雪。
她的动作温柔得诡异,指腹在人偶惨白的脸上慢慢滑过,连人偶嘴角那道暗红的颜料都没碰花,仿佛那不是吓人的木偶,是件珍贵的宝贝。
“以前日本的新娘,结婚前都要拜这个人偶,”
她的声音放得平缓,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据说拜了之后,就能让丈夫一辈子对自己好。
不过呀……”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两秒,指尖还停在人偶的眼窝旁,那颗黑色玻璃珠映着她的侧脸,连她嘴角勾起的冷笑都能看清——那笑还是左边高右边低,像用刀在脸上划了道不规整的痕,眼尾的细纹都跟着拧了起来,“要是新娘不诚心,或者丈夫以后变心,这个人偶就会在夜里哭。”
她顿了顿,特意压低声音,像在讲什么天大的秘密:“哭声像刚满月的小孩子,细细的,‘呜呜’的,钻在枕头缝里响。
还会把眼泪滴在枕头上——不是清水,是暗红的,像刚凝住的血,渗进棉絮里,怎么搓洗都擦不掉,连晒过太阳都还留着印子。”
肖雅的脸瞬间白了,不是普通的苍白,是像蒙了层薄霜的白,连耳尖都失去了血色,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没沾水的粉笔,毫无光泽。
她往我身边靠得更紧,胳膊几乎贴在我的胳膊上,小手死死攥着我的小臂——指甲尖已经嵌进我的皮肉里,能感觉到那点尖锐的凉意,连我的衬衫都被她攥得发皱,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
我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不是笼统的颤抖,是肩膀轻轻颤着,像被晨风吹得摇晃的芒果树叶,连鬓边的碎发都跟着微微动;后背也绷得发紧,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摸到她脊椎的弧度,像根绷直的细弦。
“丽丽姐,我不要拜这个人偶,”
她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哭腔,尾音发颤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呜呜”
的气音,“它好吓人,我不要它在我房间里哭,我也不要枕头上有血……”
说到“血”
字时,她的声音突然卡了一下,像被自己的恐惧呛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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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
丽丽姐抬手合上木盒,黑色绒布盖住了人偶的脸,却没挡住那股阴森的气息——像有股冷风从盒子的缝隙里漏出来,吹在我的手背上,凉得人指尖发麻。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仿佛肖雅的恐惧是件可笑的事,“不过是个习俗而已,图个吉利。”
话音刚落,她又从另一个和服袖口里掏出张白色的纸。
那纸是粗糙的和纸,不是光滑的宣纸,摸上去该是涩手的质感,边缘不整齐,带着自然的毛絮,像从整卷纸上硬生生撕下来的,毛边里还缠着几根细纤维。
纸上画着些奇怪的符号,不是汉字,也不是日文,是些歪歪扭扭的黑色线条:有的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土蛇,身体弯出不自然的弧度;有的像蜷缩在地上的人,四肢拧在一起;还有的像散乱的头发,往四周炸开——墨迹是暗沉的黑,边缘晕开了一点,像被水浸过的墨团,连线条都变得模糊,看着更显诡异。
“这个叫‘御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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