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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纳尔起身答辩时,全场寂静。
他没有讲稿,只将双手轻放在木栏上,目光扫过法官、陪审团与听众。
“诸位,”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如钟鸣,“如果我说非洲的太阳比欧洲更红,这是事实还是煽动?如果我说印度的孩子饿死在加尔各答街头,而英国贵族在伦敦宴饮至凌晨,这是诽谤还是见证?你们可以称我为煽动者,但请先回答一个问题:是谁赋予你们权力,去定义什么是‘不能说的真相’?”
法庭内一片骚动。
法官敲槌警告,却被他的下一句话钉在座位上。
“我不是来为自己辩护的。
我是来为那些无法发声的人作证??为安南丛林里被强迫修路致死的农夫,为阿尔及利亚母亲抱着死去婴儿跪在废墟前的哭喊,为每一个被你们称为‘野蛮人’却从未有机会解释自己文明的人。”
他停顿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高高举起:“这是我在交趾支那拍摄的一张图。
八个村民被绑在木桩上,他们的村子因藏匿反抗者被烧毁。
行刑官是我的朋友,法国陆军少尉皮埃尔?雷诺。
他后来告诉我:‘我只是服从命令。
’那么,请问尊敬的法官,当国家机器成为暴行的源头,公民还有没有权利说出它的罪?”
人群哗然。
有人大声鼓掌,立刻被法警驱逐。
克莱尔的手指几乎划破纸面,她从未听过如此直面权力的言辞。
当天晚上,巴黎街头出现了新的涂鸦。
在拉丁区的一面墙上,有人用红漆写下:“你说的是事实吗?那你就有罪了。”
而在旁边,另一行字回应:“如果说真话有罪,那整个法庭都该入狱。”
与此同时,维克拉姆在伦敦开始了他的第一篇随笔写作。
他不再追求华丽辞藻或迎合英式审美,而是尝试诚实面对内心的撕裂。
他写道:
>“我们被训练成双语者、双面人。
我们在剑桥背诵莎士比亚,在斋普尔回忆祖先的王国;我们喝红茶时谈论民主,回到家乡却目睹村长被殖民官员随意鞭打。
这不是矛盾,这是分裂。
而最可怕的不是分裂本身,是我们学会了对此视而不见。”
这篇文章投给了胡澜所在的地下读书会刊物《觉醒》,两周后悄然印行三百份,通过留学生网络悄悄流传。
有人读后彻夜难眠,有人将其抄录寄回印度老家。
一位来自孟买的医学生在回信中写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替我说出了我一直不敢承认的羞耻。”
然而,风暴也在酝酿。
印度事务部的情报官员注意到了这些动静。
一份密报呈递至副国务大臣案头:“辛格家族之子维克拉姆近期行为异常,频繁接触激进分子,疑似受法国煽动派影响,建议加强监控。”
另一份文件附上了他在送别莱昂纳尔时的照片,背景是晨雾中的轮船,标题写着:“危险的思想传染源”
。
维克拉姆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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