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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送走最后一个孩子,转身关院门时,发现门槛上多了一枚纽扣大小的金属片,锈迹斑斑,边缘刻着半个编号:**TSK-?**。
他弯腰拾起,放入衣袋。
夜里,他又梦见了麦田。
“归途号”
静静停靠,车门敞开。
这一次,不止周志河在等他。
陈建国站在第二节车厢门口,肩上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李念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支画笔,正在素描本上勾勒新的画面;而驾驶室里,七个模糊的身影并肩而立,操控杆前悬浮着一行字:
【下一站:全民共忆】
周志河递来一张车票,上面写着:“有效期:永续”
。
“你不必再走了。”
他说,“但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上车。”
张远接过车票,轻轻折好,放进胸口口袋。
梦醒时,晨光初现。
他起身推开窗户,看见野菊丛中,昨夜无人收拾的录音机正静静播放着一段新录音??是林小满的声音,清脆而庄重:
“我叫林小满。
我现在要讲一个故事。
这些人不该被忘记。
他们的名字是……”
第一个名字出口的瞬间,全城所有正在运行的音响设备同时闪了一下。
地铁报站声中断一秒,取而代之的是七声轻微的呼吸。
学校广播喇叭里,眼保健操音乐突然掺入一句低语:“班长,我掩护你。”
边防哨所的警铃系统误触发,监控显示并无入侵,但值班战士分明听见风里传来整队报数声:
“一!”
“到!”
“二!”
“到!”
……
“七百二十三!”
“到!
!
!”
千里之外,内蒙古草原上的李念猛然抬头,手中的画笔掉落。
她望着天空,喃喃道:“他们开始说了……张远叔叔,你听见了吗?”
风掠过大地,卷起无数细小的声响。
那是千万次低语的叠加。
是名字被呼唤时的震动。
是门,在一次次应答中,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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