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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谁。”
灰袍孩子开口，声音稚嫩却透着沧桑，“你是那个不肯放手的人。
你逼人们哭，逼他们回忆，逼他们背负。
你说那是真实，可你不觉得残忍吗？”
阿洛放下箱子，打开。
“我当然觉得残忍。”
他说，“十年前我妹妹死于医疗事故，医生说‘尽力了’，家属说‘节哀’，全世界都说‘过去吧’。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恨，不痛，不疯一场，我就再也配不上她的眼泪。”
他取出那件军大衣，轻轻展开。
“这是云寂最后穿的衣服。
他在战场上救了十二个孩子，自己却被炸断双腿。
临死前，他说：‘告诉世人，我不是英雄，我只是舍不得看他们哭。
’可后来呢？人们纪念他，建雕像，写颂歌，却把真正该哭的事藏进博物馆。”
他抬头，直视孩子双眼：“你也是。
你不是什么清净之子，你是某个母亲流产时未命名的胎儿，是某个战区被炸毁幼儿园里最后一个心跳，是亿万‘来不及诞生’的生命怨念集合体。
你之所以否定爱，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拥有过。”
孩子瞳孔剧烈收缩。
“闭嘴！”
他尖叫，声浪掀起暴风雪，“我没有妈妈！
没有名字！
没有过去！
我是纯净的！
我是终结的使者！”
“那你为什么还会害怕？”
阿洛轻声问。
风停了。
孩子僵在原地。
“如果你真是‘无念’的化身，就不会特意选在这雪山之巅举行仪式；不会让信徒跪拜；不会渴望被崇拜。”
阿洛走近一步，“因为你内心深处，依然渴望被看见，被承认，被爱??哪怕是以毁灭的方式。”
他打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云寂歪斜的字迹：
>“若有一天世界选择遗忘，请替我说：我曾活过，我曾痛过，我曾为别人流过泪。
这就够了。”
他将日记递出：“拿着。
如果你不信爱，那就先试着恨。
恨这本子，恨这个人，恨这个?嗦的老兵。
但只要你动了情绪，你就不再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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