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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侯看了看建安侯，似是这火气才慢慢平息下来。
谭孝一身都在打抖。
东昌侯是没踢了，只是伸手指了指他，“你给我跪好！”
谭孝连忙转回身，重新向着寝殿方向跪着。
建安侯这才扯了东昌侯衣袖，两人一道离了寝殿苑外。
东昌侯脸色怎么会好看！
方才文帝召他和文举（建安侯字）入内，事情说完，最后若无事一般，一面看着奏折，头也未抬，一面淡声道，“东昌侯，朕留谭孝说说话，可介意？”
东昌侯脸色都全然涨红，“但凭陛下责罚。”
他自是知晓殿上口中“说说话”
意思。
早前在朝中，陛下便问过他，是他管，还是他来管，他口口声声应了自己管。
眼下，虽不知道这逆子又做了什么好事，但陛下不会无缘无故让人将他从东昌侯府直接拎来文山！
东昌侯府颜面都给他丢尽了。
殿中东昌侯又不好说什么，所以出了苑外，才忍不住人都走了又回来踢上两脚才平息心中恼意。
而才被东昌侯重重踢了两脚谭孝，惊魂未定，便听大监声音道，“二公子，陛下宣。”
谭孝只觉额头冷汗都冒下来，就凭父亲先前态度……
谭孝撑手起身，因为跪得太久，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谭孝丧着一张脸跟在大监身后入了寝殿。
寝殿内是清淡檀木香气。
前殿六扇屏风前，置着紫檀木制月牙桌。
桌案后坐着一身靛色龙袍文帝，玉冠束发，五官深邃而精致，目光停留在桌案前奏折上，眉宇间淡然而沉毅，有帝王威严，亦有年轻俊逸。
谭孝瞥了一眼，便不敢抬头。
跟着大监走到月牙桌案前，听大监躬身道，“陛下，谭二公子来了。”
“谭孝见过陛下。”
下跪时，双腿还打着颤。
“嗯。”
文帝没有抬眸，目光依旧停留在先前在看那本折子上，修长指尖持着御笔，于墨砚上朱砂轻轻沾了沾，仍是没有移目，一面朱笔御批，一面漫不经心问道，“听闻东昌侯送你去了趟成州王家？”
谭孝连忙应道，“回陛下话，谭孝是去了趟成州外祖父家，呆了将近半年，这两日才回了侯府。”
文帝没看他，语气继续不冷不热，“王骏成素来以管教家中子弟严苛出名，你这半年可有长进？”
谭孝心中唏嘘，摸不清文帝心思，惴惴不安应道，“谭孝在成州一直听从外祖父教导，痛改前非。”
李彻握笔手指滞了滞，瞥了他一眼，继续耐着性子道，平淡道，“那你回来之后做了什么？”
虽然耐着性子，但问出话仍句句都让谭孝不寒而栗。
谭孝满头冷汗，后背也似是被冷汗浸湿，却还是脸色绷住，应道，“回府之后，谭孝谨遵外祖父教诲，不敢逾越。”
“哦，是吗？”
似是真相信了一般，没有深究。
谭孝喉间轻轻咽了咽，仿佛劫后余生，躬身道，“陛下跟前，谭孝不敢妄言。”
李彻没有抬头，幽声道，“也是，在朕跟前妄言，是欺君，死罪，东昌侯应当不会教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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