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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痛哭流涕，承认自己宁愿接受暴君统治，也不愿再经历混乱；
有人激烈争辩，认为绝对力量才是终结苦难的唯一途径；
也有孩子怯生生举手问：“如果那个圣人也要我献祭亲人，我该怎么办？”
每当此时，执灯少女便只答一句：
>“那你还会觉得他是圣人吗？”
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不断追问。
就像当年林九教他们的那样：**不要给真理披上外衣，要让它赤裸站在阳光下，接受每个人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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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日后，风向变了。
《圣者纪》不再被传抄，反而有人主动将其送至南陵，请求投入熔炉焚毁。
那位撰写伪史的儒生跪在山门外三天三夜，最终自废修为，甘愿入庙扫地赎罪。
然而，执灯少女并未赦免他，而是递给他一支笔、一叠纸，说：“写吧。
写你为何要编造这个故事。
写你心中真正的恐惧。
然后，把它念给每一个来此的人听。”
儒生含泪照做。
他的讲述成了南陵最受欢迎的一课。
这一年冬天，天下大雪。
一封密信送抵南陵，署名竟是天宝上宗现任掌门凌虚子之徒。
信中言，顾老祖临终前留下最后一道遗训，藏于宗门禁地密匣之中，至今无人敢启。
近日机缘巧合开启，内中唯有一幅画：
画面是南陵小庙，门前站着两人，一老一少，背对观者，望向远方晨曦。
画下题字：
>“门不在山中，不在书中，不在玉符中。
>门在你看向世界的那一眼里。”
凌虚子之徒在信末写道：
>“我们错了三十年。
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位‘守门人’，却忘了其实每个人都站在门前。”
执灯少女看完信，久久不语。
次日清晨，她命人拆掉殉道祠大门，换上一道竹帘。
风吹过时，沙沙作响，如同低语。
她说：“从今往后，这里不再设防。
若有人想毁它，那就让他来。
若有人想护它，那就让他留下。
我们不拦，也不迎。”
于是，南陵变得开放起来。
商人路过会放下一袋米；
乞丐歇脚会扫净台阶；
就连曾经的邪修，也会在深夜悄悄放上一盏油灯，然后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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