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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收到电报时,正在地里割麦子。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就蒸发了。
她把电报纸揣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离北京近一点。
可北京的风,终究吹远了某些东西。
林墨砚的信越来越少,间隔也越来越长。
起初,他说功课忙,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后来,他说要跟着老师做课题,经常熬夜;再后来,信里开始出现一个叫“苏曼”
的名字,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个从上海来的姑娘,会弹钢琴,会说流利的英语。
望舒把那些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抚过“苏曼”
两个字,像触到了冰。
她开始失眠,夜里抱着那只搪瓷杯,闻着淡淡的槐花香,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温暖。
1991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第一场雪落下时,望舒收到了林墨砚的信。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几行字。
照片上,林墨砚站在大学门口,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站着个穿红围巾的姑娘,笑靥如花。
“望舒,”
信上的字迹依旧清瘦,却多了几分陌生,“对不起。
苏曼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了。
北京很大,也很复杂,我想,我大概不会回去了。
那只搪瓷杯,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扔了吧。”
望舒把信撕得粉碎,扔进灶膛里。
火苗舔舐着纸片,像在吞噬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她没有扔那只搪瓷杯,只是把它藏进了樟木箱的最底层,上面压着她没织完的毛衣。
那年冬天,望舒答应了邻村木匠的婚事。
婚礼很简单,没有红地毯,没有婚纱,只有两床新棉被和亲友的几句祝福。
木匠话不多,却会在她累的时候默默接过锄头,会在她咳嗽时端来温热的姜汤。
新婚之夜,望舒坐在床沿,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想起林墨砚说过的北京枫叶。
她想,或许北京的枫叶,真的像火一样红吧。
三、迟到的枫叶2017年的秋天,望舒跟着儿子去北京旅游。
孙子刚上小学,指着天安门广场上的红旗,奶声奶气地问:“奶奶,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旗子吗?”
望舒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点驼了,可眼神依旧清亮,像后山的泉水。
木匠十年前就走了,脑溢血,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儿子在城里开了家装修公司,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总劝她搬去城里住,她不肯,说离不开村里的老槐树。
“妈,前面有个书展,去看看?”
儿子指着不远处的展览馆,“听说有很多老书。”
望舒点点头。
她这辈子没读过多少书,却总对书本有种莫名的亲近。
展览馆里人很多,大多是年轻人,捧着书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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