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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正眯缝着眼睛半躺，伸手寸寸摸上舞姬的薄背，挑眉睨向刚进门的司珹，懒洋洋地开口道：“清雎，可算来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司珹身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今天这局是夫浩安组的，除了司珹，还叫来了别的几个纨绔。
nbsp;nbsp;nbsp;nbsp;卧月坊内烛影轻晃，屋内缭绕着暧昧涎香，门甫一阖上，在场的酒囊饭袋便都原形毕露。
nbsp;nbsp;nbsp;nbsp;司珹进来时狐裘上沾了不少雪，此刻已经尽数融作水珠，透出冰冷的潮意。
nbsp;nbsp;nbsp;nbsp;他立身颔首，温声道：“诸位久等。”
nbsp;nbsp;nbsp;nbsp;“哪儿能呢？”
席上一人抢先搭话道，“世子可是今日贵客，我们大家早盼着见上一见。”
nbsp;nbsp;nbsp;nbsp;另一人翘着二郎腿，将怀中舞姬往大腿上一揽，朗声道：“是了，世子同季将军大婚当日，听闻侯府门前便亲自掀了盖头，在场的皆是大饱眼福。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nbsp;nbsp;nbsp;nbsp;司珹皮笑肉不笑，随意挑着个空位坐下，将氅衣递给堂倌，吊儿郎当地说：“各位身侧皆环着软香玉，还惦记我这人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些不过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
有人嗤笑一声，就着只葱白手引颈喝罢一杯酒，方才喟叹一声，“美则美矣，却是在皮不在骨。”
nbsp;nbsp;nbsp;nbsp;他怀中的舞姬笑容僵住一瞬。
nbsp;nbsp;nbsp;nbsp;在场各路人的眼睛都黏在司珹身上，后者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兀自捏着个柑橘剥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在轻歌曼舞里垂着目，分毫瞧不出喜怒，秾丽的眼睫半盖住眼下小痣，眨眼间光影切换，显得无辜又狡诈。
nbsp;nbsp;nbsp;nbsp;“司二爷近来也算名动煊都，听闻光是繁锦酒楼便跑了两遭！
可是那季小将军诸事繁忙，冷落了二爷？”
离司珹最近的一人咂摸着嘴侧目看他，声调夸张地说，“我对前两日金隐阁中事情也所有耳闻，二爷若觉得不尽兴，日后可以多找我们一块玩儿——包二爷满意。”
nbsp;nbsp;nbsp;nbsp;满座哄堂大笑。
nbsp;nbsp;nbsp;nbsp;司珹也笑，将干干净净的橘瓣丢进嘴里，懒洋洋道：“好啊。”
nbsp;nbsp;nbsp;nbsp;席间笑声错落，在座的一众纨绔吃闲饷啃家底，平日里嘴碎得很，最爱聚在一块儿打发时间。
nbsp;nbsp;nbsp;nbsp;事情一经言语传递便会变味儿，这些人不关心煊都朝堂利益纠葛，不在乎党争军功，反倒对着各种香艳流言可劲儿扒拉，前两日金隐阁戏后的一出闹剧经夫浩安的口，早在他们中传了个遍，此刻见着了真人，怎能不兴奋？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人围着司珹，像是夏日里专吸人血的蚊蝇。
nbsp;nbsp;nbsp;nbsp;“我记得前几年，繁锦酒楼中也有一位长相十分出挑的。
可惜世子来得晚，没机会亲自将他玩上一玩。”
一人面上已经带着明显醉意，举着酒壶冲众人虚虚晃了一圈，感叹道，“要我说，他最稀罕的该是那身子！
啧啧，可真是世间罕见的尤物”
nbsp;nbsp;nbsp;nbsp;“陆三，你尝过？”
这半醉倒的陆三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叫他不至于栽下桌去，“今时不同往日——那位现在可早已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就别肖想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问：“诸位是在说谁？”
nbsp;nbsp;nbsp;nbsp;“差不多得了啊，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昏了头！
他不过恰巧逢迎圣恩，如此低|贱出生，怎配伺候世子？”
夫浩安坐起身来，一巴掌拍得那陆三一个踉跄，复才看向司珹道，“世子入煊都时间短，有所不知。”
nbsp;nbsp;nbsp;nbsp;“这些混球说的是当今司天监的少监玉奇，亦将在此次冬祭中亲理祈神祭祀典仪。”
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冷笑一声，轻薄道：“这人早年间不过是繁锦酒楼里一小倌，因着那奇特的身子，一传十十传百，竟给他传成半个活菩萨，实在荒谬！”
nbsp;nbsp;nbsp;nbsp;他顿一顿，啧啧作评道：“满身腌臜情|欲的东西摇身一变，反成了下凡普度众生的菩萨。
这倒同两日前那戏有几分异曲同工了——怎么样，世子可还想听吗？”
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动作间，身上的一堆肉也跟着颤动，实在不大雅观。
nbsp;nbsp;nbsp;nbsp;司珹瞧着恶心，他心下愈冷，面上笑意便愈浓，意有所指地笑道：“我倒觉得，这比那日的《调风月》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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