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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双站起身摔碎了杯，随即侍卫推门而入，直接将李映连压倒地上。
nbsp;nbsp;nbsp;nbsp;“同你说这么多废话，还是我太抬举你了，想着朽木或许也可雕琢。”
李程双说，“舟已离岸，没有中途下船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今日你太优柔寡断，既然当不了这个家，我来替你当。”
nbsp;nbsp;nbsp;nbsp;李映连骇道：“你怎敢！”
nbsp;nbsp;nbsp;nbsp;“我怎么不敢？”
李程双逼近他，在咫尺之间盯住他，“大哥放心，你还很有用。
往来号令依旧由得你发——这般宁死不屈地瞪我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好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李程双勾着笑，拍拍他的肩，体贴地说，“只是每拒绝一次，我就翘你一片指甲，亦或断你一根脚趾，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大哥，你可以选。”
nbsp;nbsp;nbsp;nbsp;季朗孤零零瘫坐在席间，面前宫人已经摆好酒菜，他却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桌上鹿肉滋滋冒油，季朗瞧着却觉恶心。
他在油光的闪烁间，回到了几月前意气风发的宫宴。
nbsp;nbsp;nbsp;nbsp;彼时罗天大醮典仪刚结束，他被推出群臣中，如梦般踏上了白玉阶。
通天路由此启，他变成父皇唯一的儿子，大景江山唯一的选择。
因而那夜宴席上，季邈与季瑜也都要听他言语，长治帝也曾给予他脸面——可是为什么，会行至今天这一步。
nbsp;nbsp;nbsp;nbsp;究竟哪里出了错？
nbsp;nbsp;nbsp;nbsp;“没了，”
他说，“可那又怎么样？衍都城破前，长治帝相信他还活着就足够。
他如今败局已定，却仍旧没有杀我，也不愿弃城而逃，就是因为有这个孩子在。”
nbsp;nbsp;nbsp;nbsp;皇子本是最后的筹码。
只要长治帝一脉尚未断绝，那么无论登基的是季瑜还是季邈，都有被翻覆的隐患，有着被“肃本清源”
的悬忧。
如果这个孩子被托孤给某个世家，他也会是最完美的傀儡，是将来无数腥风血雨再起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就算这个孩子没有死，季瑜也不会让他活到得见生父的那一日。
nbsp;nbsp;nbsp;nbsp;汤禾沉默良久，应了声是。
季邈共司珹下马入宅时，屋内饭食均已备好。
瀚宁早寒，这月里能吃的新鲜菜蔬已经不算多，多是些冻物腌货，可满屋人围坐炉边烤火，依旧吃得很开心。
nbsp;nbsp;nbsp;nbsp;温宴站起来，挨个给家中长辈分发桂花糕，温秉文捱不住好意，也取了一块，说：“近来折玉小邈两头跑，我也重新联络上汝阳，知晓当下朝中情形。
今冬瀚宁的军粮快到了，那头岱安在盯，来日大战将至，须得多囤积些。”
nbsp;nbsp;nbsp;nbsp;他顿了顿，又说：“咱们温家也有钱粮，上月折玉致信雾隐山庄时，我已同步书信主家，叫他们暗中分批转移，再伪作行商入北境。
但物资储备量依旧不太够，要是银子足够，就能好办太多。”
nbsp;nbsp;nbsp;nbsp;季邈司珹对视一眼。
nbsp;nbsp;nbsp;nbsp;司珹问：“人找着了吗？”
nbsp;nbsp;nbsp;nbsp;季邈说：“越州境内寻了个七七八八，着道袍的都逮着瞧了瞧，没一张脸对得上。”
nbsp;nbsp;nbsp;nbsp;这人不好找，因为离开衍都时，宋朝晖给的线索实在太含糊。
宋家要瞒着事，不愿意透露过多，只说宋朝雨定然往北去了。
人若是不在越州，就只能是安州了。
nbsp;nbsp;nbsp;nbsp;但安州境内匪患猖獗，又盘踞着长治帝的心腹蒲家，尚不可轻易派人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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