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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每岁，季朗都是与大哥季琰一起，于坤明殿中共进家宴的。
nbsp;nbsp;nbsp;nbsp;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季朗就算再蠢笨，也已经晓得了。
nbsp;nbsp;nbsp;nbsp;长治帝绝不会让他当太子。
李映连暗中抵达潼山城时，西北已经一连下了几日雪。
肃远王季明远的军队与朝廷对峙于苍、瑾二州分界线上，彼此都没有贸然动作。
nbsp;nbsp;nbsp;nbsp;李映连呵出口热气搓了搓手，又掸掸氅衣上浮雪。
他阴沉着一张脸，咬牙拨开帘，钻入了客栈厢房。
nbsp;nbsp;nbsp;nbsp;包厢内已经有人在等，那人回首间摘掉斗篷，不徐不慢地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大哥。”
nbsp;nbsp;nbsp;nbsp;李映连应声坐下了，他入室内也不脱氅衣，反而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nbsp;nbsp;nbsp;nbsp;他在瑟缩间打了个寒颤，连忙去啜热茶。
咽下后埋怨李程双道：“小妹，你嫁了季明远，近些年里便愈发不客气！
有什么事不能在信里商量啊，这千里迢迢的，也是我够心软，否则谁愿意跑这一趟？”
nbsp;nbsp;nbsp;nbsp;李程双笑了笑。
nbsp;nbsp;nbsp;nbsp;“若非我嫁了季明远，李家今日又在何处呢？”
李程双温声细语地说，“荣华富贵享了这么些年，钱粮皆富足后，兄长怎么说忘就忘了。
李氏一族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以为兄长既已上了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李映连神色微变。
nbsp;nbsp;nbsp;nbsp;李程双却很平静，继续说下去：“今日我叫大哥来不为别的。
如今父亲被困衍都，李家缺了主心骨，王爷的供应补给却不能断，其中各环都需得协调好，调度李氏全族予以支持。
这事你能不能做好？”
nbsp;nbsp;nbsp;nbsp;“你在给我下令？”
李映连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李程双，这种事情怎会轮得到你来与我谈？”
nbsp;nbsp;nbsp;nbsp;“如今父亲在衍都，我便是李家的话事人。
往日与李家书信联系的都是季明远，你怎么也叫他来吧！”
nbsp;nbsp;nbsp;nbsp;“我叫他来？”
李程双悯然地瞧着他，“大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nbsp;nbsp;nbsp;nbsp;李映连豁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我什么意思。”
李程双拈着瓷杯看向他，冷声说，“今日你来，无非是因为我在信中点出实情，而你俱怕身败名裂。
说什么心软，你软的怕是只有骨头吧？”
nbsp;nbsp;nbsp;nbsp;“李程双！”
李映连恨道，“你若是连累李氏全族，便是千古罪人！”
nbsp;nbsp;nbsp;nbsp;“千，古，”
李程双嗤笑一声，寒声道，“大业不成你我皆是蝼蚁，千年之后谁还会记得功与过？别说千年，以为李氏没了我，苟延残喘而已，当真还能活过这个百年吗？”
nbsp;nbsp;nbsp;nbsp;“你！
你简直大逆不道，有违纲常伦理！
你这个不孝女，我要将你……”
nbsp;nbsp;nbsp;nbsp;“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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