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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斩后奏，徐院长都未必敢这样驳他的面子。
秦岸微微颔首，竟是冲他笑笑：“赵总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他说：“既然施工队这么不小心，忘记做转换层，那么只好辛苦大家拆掉重做了。”
赵总不说话，夹着烟的手指轻弹，几缕烟灰落到了地上。
秦岸已经把转换层的事情透露给了甲方，那他也没什么好装的了，直接露出真面目。
他盯着秦岸，满脸阴沉地扯了扯嘴角：“好啊，那就拆了重做，现在就拆。”
“问题是你发现的，也是你上报的，那就由你来负责监督转换层的工程进度，免得最终验收的时候又出问题。”
“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秦岸却不能不答应。
他只是个打工的，打工的就应该听从领导的安排。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秦岸面不改色，甚至还能笑着冲赵总和项目经理点点头。
“好，”
赵总皮笑肉不笑，“只不过有个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咱们的工人都是群出大力的粗人，不比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大学生。
他们可都等着早些干完活儿拿钱回家过年呢，楼板已经封了，拆掉重做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意见。
小秦你嘛，就别和他们计较，稍微担待着点儿。”
赵总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恐怕工人们没有意见也会变得有意见。
秦岸听着这赤裸裸的狠话，夹在指间的烟被他拗成了两段。
他垂下眼睛，微微欠身，“我回酒店换身衣服，失陪了。”
“赵总，”
项目经理看着秦岸离开的背影，眸光中闪过一丝狠色：“就这么让他走了？”
为了转换层的事情他可没少跟甲方的监工打交道，光是明里暗里的红包就包了不少个，更不用提其他的。
钱已经砸出去，甲方的监工也松口了，谁能想到在这最后这个节骨眼儿上，秦岸连赵总的面都没见上，直接把转换层的事儿报给了业主。
“是我太自负了。”
赵总眯起眼睛，他从一开始就没把秦岸当回事儿，在他眼里，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怎么敢不听他的话。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中又燃了一大截，赵总弹弹烟灰，把烟头送到嘴边猛吸一口。
“小梁，”
他叫了项目经理一声，“上次不是有几个打架闹事的工人吗，他们现在在哪儿？”
项目经理一愣，思索了有一会儿：“我觉得那几个人不靠谱，就把他们安排去后面筛沙了。”
他其实想给点儿钱把人打发走的，但工地包吃包住，那几个人耍起了赖皮，说什么都不肯走。
项目经理实在不想和这帮赖皮周旋，干脆让他们去楼后筛沙子，眼不见为净。
赵总点点头，“楼板要拆掉重做，我看人手不太够，把他们几个都调过去吧。”
说罢他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底碾了几下，面带微笑看向项目经理：“记得‘提点’他们一下。”
项目经理被赵总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忙点头道：“我马上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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