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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按着想要从担架上挣扎起身的丈夫，踟蹰一番，小声道：“500……不，800块，就当后续的医药钱和误工费。”
说完之后她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秦岸的脸色，生怕他不愿意。
她不知道的是，刚那套全身检查坐下来就好几个八百了。
秦岸沉默片刻，道：“这样吧，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给您凑个整，一千。”
“对对，”
一直躲在最后面，妆都哭花了的陈果果急切道：“我给您一千，您不要生气了。”
送走了这对夫妇，秦岸松了口气，眉宇间露出疲态，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找烟盒。
陈果果要先回车里补个妆，闫鹤嘱咐了她两句，随后把自己的烟盒递给秦岸，自己也抽了一支咬在嘴里。
那个女人最后也没有要一千块，只留了他们八百。
现在仔细想想，她应该也不是故意要讹他们，毕竟换成谁的家里人半夜进了医院也会着急吧。
她在医院说话那么大声，估计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子。
更何况临走之前她还特地跟闫鹤说了一声，让他帮忙带个话，给那个瘦高个儿的小伙子道个歉。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阿姨是真的着急，没想跟你动手的，可你一下子就冲上来了。
我看他在墙上撞的那下也不算轻，后面一直捂着胳膊，你帮阿姨跟他道个歉。”
说起来商年还是为了拦住暴怒的闫鹤才被甩到墙上的，女人是真心感到愧疚。
不过她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商年，否则一定要亲自说声对不起。
想到这里闫鹤狠抽了一口烟，“年年他们呢？”
秦岸已经拿出手机给赵心卓打电话。
十五分钟后，他们在医院附近的小吃车附近找到了赵心卓。
赵心卓坐在马路牙子上啃一张馕，那张馕比他的头还大，又干又硬，看得出来他啃得很费劲，还有点儿噎挺。
闫鹤三两步走过来，问他：“年年在哪儿？”
他还好意思问？赵心卓梗着脖子咽下一口馕，抓起放在旁边的绿豆粥猛喝一大口，没好气道：“跑了，买东西去了，没回来。”
闫鹤：“……”
他知道赵心卓在这里，商年肯定跑不远，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看到商年蹲在不远处和一个小孩儿说话。
那个小孩儿看着五六岁，脸蛋儿冻得通红，应该是跟着家长出摊儿的。
他咬着手指跟商年说话，时不时看向旁边的手抓饼摊。
这时摊子后面忙碌的女人就会回给他一个微笑。
小孩儿高兴地围着商年蹦蹦跳跳。
闫鹤的目光软下来，喊了一声年年，朝那边走过去。
商年能理他才怪。
赵心卓可是听商年说了，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闫鹤怎么推了他，推完还对他不管不问，就知道安慰撞人的女生。
暗暗翻了个白眼，赵心卓继续埋头啃大馕。
他和商年都没吃过馕，看着很新奇，就买了一个尝尝。
折腾了大半宿，他的刘海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压在额头上，腮边还挂着一点不自然的红晕，鼻尖也略微泛红。
耷拉着眼皮儿，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都这样了也不耽误吃东西。
秦岸看他啃馕的样子很可爱，不忍心打扰他，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不远处看他埋头苦啃，刚刚在医院时的那股烦闷劲儿都被冲淡了不少。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秦岸滑了下屏幕接听，电话刚接通，那边的陈果果语调轻快道：“我好了，你和闫鹤在哪儿呢，来我车这里，我请你们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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