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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们这些人，有了妻小、有了软肋，却也不会萌生退意么？”
沈琅说，“若是不幸出了事，让妻小怎么活？”
nbsp;nbsp;nbsp;nbsp;“三哥他只管寨内事宜，不在前头打头阵的，”
薛鸷道，“他不会有事的。”
nbsp;nbsp;nbsp;nbsp;沈琅忽地看向他：“那你呢？”
nbsp;nbsp;nbsp;nbsp;“我命硬，死不了。”
nbsp;nbsp;nbsp;nbsp;“命哪有刀枪硬。”
沈琅说，“你心里难道就不怕吗？”
nbsp;nbsp;nbsp;nbsp;薛鸷先是一怔，然后才道：“我没想过。”
nbsp;nbsp;nbsp;nbsp;“当匪首的哪有怕死的？”
薛鸷又道，“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反问沈琅：“我记得你从前不爱饮酒……你和昨日王府里那些人，也喝过吗？”
nbsp;nbsp;nbsp;nbsp;“很少。”
沈琅已经有了醉意，因此整个人很微妙地松弛了下来，“喝多了头疼，会失态，好难看。”
nbsp;nbsp;nbsp;nbsp;“和那个豫王，”
薛鸷觑着他的神色，斟词酌句地问，“也喝过吗？”
nbsp;nbsp;nbsp;nbsp;可能因为沈琅的态度和缓了，薛鸷下意识地又开始得寸进尺：“他也是坏人，以后他若是叫你，你也别和他喝。”
nbsp;nbsp;nbsp;nbsp;“关你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他是个老东西，”
薛鸷咬牙道，“配不上你。”
nbsp;nbsp;nbsp;nbsp;这酒太烈，沈琅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了，偏偏薛鸷还要抵近了，直勾勾地盯住他眼说：“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他不配，”
沈琅反问，“你就很配么？”
nbsp;nbsp;nbsp;nbsp;“他好歹是光明磊落的一个王爷，你呢？大当家，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如今也没有私盐可盗卖了，你们靠什么活呢？”
nbsp;nbsp;nbsp;nbsp;薛鸷闻言怔愣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也是，你那么聪明，什么猜不到……”
薛鸷眼中忽然也有了几分悲意，“那次被他们捉住了五个兄弟，其中有四个都是我的人。”
nbsp;nbsp;nbsp;nbsp;“你还记得二牛吗？”
薛鸷很低地说，“他也死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后半程连薛鸷也不怎么说话了，桌上还剩下的那几壶酒，有一多半都进了他肚子里。
nbsp;nbsp;nbsp;nbsp;喝到最后，沈琅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头晕、反胃，他只能用手臂撑住桌面，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nbsp;nbsp;nbsp;nbsp;很突然的，薛鸷兀地又开口了：“你不需要我，其实是我需要你……”
nbsp;nbsp;nbsp;nbsp;“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沈琅。”
nbsp;nbsp;nbsp;nbsp;“你喜欢在这里，我不逼你‘回去’了，但下回我再来，别把我拒之门外，”
薛鸷道，“……行吗？”
nbsp;nbsp;nbsp;nbsp;“你也说，像我这样恶的土匪头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住砍头了，”
薛鸷见他没回应，于是便笑着继续说道，“到那时候，你也不必再烦我了，对不对？”
nbsp;nbsp;nbsp;nbsp;他有些犹疑地伸手去碰沈琅的后背，又轻轻地抚了抚，见他一直没反应，才发现这人已经醉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无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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