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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方书院内,老夫子正坐在庭院石凳上,手中摩挲着一盏熄灭的纸灯。
数百学子围坐四周,静候教诲。
一名少年忍不住问道:“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老夫子抬头望天,云卷云舒,不见星辰,却有光雨偶尔坠落,落在院中化作点点星火。
“以前,我们为记忆而战。”
他缓缓道,“现在,我们要为未来而建。”
他站起身,指向远处山峦:“去吧。
去荒野,去边城,去无人问津的村落。
教人识字,教人提问,教人写下自己的名字。
不要做传道者,要做点燃火种的人。”
学子们纷纷起身,每人取一盏纸灯,点亮后放入天空。
数百灯笼冉冉上升,宛如星辰复归苍穹。
其中一盏飞至最高处,忽然炸裂,化作漫天光蝶,翩跹飞向四方。
与此同时,西北重镇之中,“伪阿禾”
金台已塌。
那些曾狂热跪拜的信徒,在听过《逆命录》开篇八字后,陆续清醒。
有人痛哭悔恨,有人沉默离场,也有人开始自发收集被焚毁的典籍残页,试图拼凑真相。
一名老妇人抱着孙子站在废墟前,轻声念道:“奶奶以前告诉你,要听话,要顺从。
现在我想说,你要学会自己判断。
哪怕错了,也好过从未思考。”
孩子懵懂点头,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数日后,弈独自来到东海孤岛。
海浪拍岸,盲眼老人端坐礁石,似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
老人微笑。
“你知道我会来。”
弈坐下,与他对视,尽管对方看不见。
“玉册回归,轮回重启。”
老人道,“但这一次,规则变了。
天道不再独裁,它必须接受质询。”
“所以,虚境第九碑的崩解,其实是审判的开始?”
弈问。
“正是。”
老人点头,“从前是它审判众生,如今是众生审判它。
而这审判,将持续千年,万年,直到再无人畏惧发问。”
弈沉默良久,忽而笑道:“那我们这些‘觉醒者’呢?是不是也该被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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