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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革命小将那时的**。
一九二五年北平学生抗议英国巡捕在上海南京路上枪杀中国工人和学生时,我何尝不也那么激烈过。
可是经过这几十年对人世的体验,我对人对事宁愿冷静地分析,而不喜贸然下结论。
像这样强调冷静客观,注定了我不是个革命家的材料。
就是在文学上,我对自己的才具也还有点自知之明。
三十年代一直想写写长篇。
一九三八年《梦之谷》脱稿之后,我就发誓不再写长篇了。
我自知在一块小天地里还能用心经营,却驾驭不了大场面。
但我总尽力把自己的职业文字写好。
我高兴一九三五年踏访鲁西水灾时写的《流民图》至今犹有人看,有的还被选入教科书。
十五年间(一九三五—一九五○)在《大公报》上发表的大量通讯特写,尽管不少是在鸡毛小店的油灯下或大军行进中赶出来的,但那都灌注了自己的心血。
我平素喜读讽刺小说。
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八年在上海时,试写过一些。
一九四九年以后,我翻译了讽刺小说《好兵帅克》《大伟人江奈生·魏尔德传》以及加拿大里柯克的一些小品。
但每当我手痒想自己写写时,我总立刻把它管住。
然而至今我仍认为一个没有讽刺文学的社会,犹如一位闺秀手里没有一面镜子。
那样,尽管她的脂粉可以抹得老厚,却看不到鼻间耳际的污垢。
写讽刺文学经常要冒为新社会抹黑的危险,正如寓言难免有影射的嫌疑。
我原希望自己的一个孩子学地质勘探,但他还是选上了文学。
我说,非要搞文学不可,就搞古典文学。
我很尊崇诗歌,认为那是文学的精髓。
然而我很早就发现自己缺乏诗才。
我喜欢读诗,但平生没写过一行。
我认为诗应比小说散文更高深洗练,更有余味,绝不是分了行就成为诗。
从一开始写作我就告诫自己:要使自己的抒情文字多些诗味,可千万不要用分行来冒充诗。
我曾对西方的现代派文学下过点傻功夫,但有些尖端,依我看是死胡同。
我是三十年代在文学研究会的影响下开始写作的。
在文学上,我是个保守派,但我希望永不做顽固派。
我不赞成设禁区,主张允许一切新的探索。
我最引以自豪的,就是自从走上创作道路,我就彻底否定了自己有什么天才,懂得一切都只能靠呕心沥血,凭着孜孜不倦的努力。
我经历过十分恶劣的社会环境,但一九三五年走入社会后,尚懂得洁身自好。
单身汉时,宿舍里颇有些吃喝嫖赌的风气。
当时我们四个大学毕业生却抱作一团,业余只踢踢足球,沿着马场道散散步。
麻将我不会打——一九三九年在赴英的轮船上,一位热心的法国乘客怎么教也没把我教会。
当然,我也有不少癖好。
自一九四二年起,我就迷上了西洋古典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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