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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出来的每一场戏,都带有作用和目的……一个连一个的,侯孝贤立刻就显得不耐烦,龇牙咧嘴道:“太假了。”
什么是不规则的蔓延?如果你的每一场戏都有用,都有一个连着一个的目的,那就太假了。
生活中有很多事,其实就是漫不经心的偶遇。
朱天文和侯孝贤教给我们的方式就是用心对待每一个片段,把每一个片段都当作主题。
如果把善待每一个片段当成写作文的规则,文章的结构问题可能就解决了。
我对侯孝贤的想法深有体会,记得以前做《实话实说》和《小崔说事》栏目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嘉宾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的情况。
作为主持人,我要考虑录制的时候要不要打断,后期剪辑的时候要不要剪掉。
后来我发现,有的跑题要剪掉,有的跑题虽然跟谈话主题无关,但是它的内容有趣、有价值,甚至起到让观众更深入了解这个嘉宾的品格、性格和生活背景的作用,这类的跑题就统统保留了下来,这也是这些谈话节目特别耐看、特别有人情味的原因之一。
我们有时候称之为“意味”
,其实就是朱天文说的“不规则的蔓延”
。
斯蒂芬·金也说过“不构思”
的观点。
他强烈反对写作者事先构思故事情节。
他认为构思的情节永远比不上在写作过程中,让故事自己发展出来的情节。
他的作品创意,有时候就来自一个有特点的人物原型,有时候只是感觉这个人物有可能会做一件与众不同的、特别的事情。
比如,那个绑架了作家的书迷,也就是《危情十日》的故事,他说他只是有次打盹儿,梦到如果一个偏执的女书迷遇到自己迷恋的作家会做什么,几乎就是几行字的事。
然后,《危情十日》的创意就立住了,接下来他只是根据人物特征让这个故事在自己笔下自然发展。
现在的孩子们写作文时可能开头、结尾、中间都要想好,然后一气呵成,因为一堂课就得写出来。
高考的时候,两个半小时内要把作文和其他内容都写出来,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去善待每一个片段。
要不然就先把它放在一边,要不然就从日常开始修炼,就这么两个方式。
斯蒂芬·金认为,写作像考古发掘,那个东西(故事)就埋在地底下,你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尽可能完整地呈现出来。
这像不像博尔赫斯说的:“……这些东西事先就存在着……”
所以,有时候大师们的观点惊人地一致,可能就是他们找到了真实有效的规律。
讲到这里,我做个小总结:古往今来的大师们写作文的时候既有构思派也有自然衍生派。
咱们分别捋一捋这两派。
先说说自然衍生派,在文学写作方面,这一派居多。
自然衍生派就是一个人物、一个故事、一个梗概怎么开始让它自然生发。
许多大作家有这类的描述。
巴金曾经这样说到他的创作:“我写《家》的时候,仿佛在跟一些人一同受苦,一同在魔爪下面挣扎。
我陪着那些可爱的年轻的生命欢笑,也陪着他们哀苦。”
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个背景,巴金在写《家》的时候,他的哥哥自杀了。
那时候他已经写了《激流三部曲》的一部分,收到了哥哥自杀的电报,当时就把写过的所有东西都撕碎扔掉了。
当你知道这个背景的时候,你再重新看《家》,这本书好像从头到尾都有一种压抑悲哀的气氛——他不让一个人快乐,不让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永远是在人们高兴的时候,有一个不高兴在那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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