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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年秋天,“拿起笔做刀枪”
刚到我们楼里来时,外面的人老来挑衅,手拿着盾牌,小心翼翼地向楼脚靠近。
大学生们看到这种景象,就唱起了悲壮的国际歌,拿起了长矛,想要冲出去应战——悲歌一曲,从容赴死,他们仿佛喜欢这种情调。
我告诉他们说,假如对方要攻楼,来的人会很多,现在来的人很少,所以这是引蛇出洞的老战术——我在树上见得多了。
我们不理他们,只管修工事。
过了不几天,那座楼的外貌就变得让人不敢轻犯。
后来他们在对面架了好多大弹弓,打得我们不能在窗口露头。
于是我做了那架投石机,很快就把所有的大弹弓全打垮了。
“拿起笔做刀枪”
闯到我们楼里那一年,学校里正在长蛾子。
那种蛾子是深灰色的,翅膀上长着红色的斑点。
它们在空地上飞舞时,好像一座活动的垃圾堆;晚上扑向电灯泡时,又构成了硕大无比的纱灯罩。
当走进飞舞的蛾群时,你也似乎要飞起来。
走出来时,满头满脸都是蛾子翅膀上掉下的粉。
这是因为墙上贴了厚厚的大字报,纸层底下有利于蛾子过冬。
那一年学校里野猫也特别多,这是因为有好多人家破人亡,家里的猫就出去自谋生路。
这两种情形我都喜欢,我喜欢往蛾子堆里跑,这是因为我吸了蛾子翅膀上的粉也不喘,而在蛾子堆里跑过以后回家,我妹妹就要喘。
她是过敏体质,我却不是。
我也喜欢猫。
但是我不喜欢我妹妹。
那一年秋天我随时都有可能中头彩,但我总是兴高采烈。
人在兴高采烈的时候根本不怕中负彩。
我还说过从十三岁起我就是个悲观主义者。
但是一九六七年的秋天例外。
现在可以说说我造的那台投石机。
那东西妙得很,有风速仪测风,有拉力计测拉力,还有光学测距仪。
所有能动的地方全是精密刻度。
发射时起码要十个人,有人报风力,有人用天平称石弹,有人测目标方位和距离,数据汇总后,我拿个计算尺算弹道,五百米内首发命中率百分之百,经常把对面楼顶上走动的人一弹就打下来。
如果打对面楼上聒噪的高音喇叭,一弹就能把喇叭中心的高音头打扁,让它发出“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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