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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姜看着陈午脸上的淡笑，心里还是难免不平：“既然羞愤欲死，怎么还见他活着呢？”
“你没看他净躲着我么？你放心，若我不发现，他估计一辈子都不敢对我不敬的。”
这话听着顺耳，柏姜蹙着的眉头刚刚舒展开继而又皱成一团：
“且等等，你刚说什么？你见血了？”
陈午摆摆手：“两个世家子寻衅滋事，我不过是误伤，已经好全了。”
“谁家的？”
“一个是是楼家的，另一个年纪轻面生，我不认得，反正是汉人。”
柏姜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是么？他们最近又闹起来了，前日玉陶选夫会上，我看见胡汉两族也不大对付的样子呢。”
有宫人送上早膳，大概是褚绍特意吩咐过，餐盒里多是各色应季点心小菜，都装得十分精致，阿充喜滋滋地咬了一口，又贴心地给柏姜陈午一人送了一只点心过去。
“常有的事，”
陈午举箸夹起一块点心，随口附和道。
对面两姐妹用的香，柏姜却感到有些食不下咽，不管怎么看，朝中胡汉两方矛盾都有激化的趋势，加之前些日子褚绍眼下无端的青黑，绝不会是一般的小事。
柏姜联想起铜城今年来的三场火灾，不禁担忧起这其中是否有那幕后黑手蓄意操纵的缘故。
夜里褚绍邀她一同出巡，查访黛州，不知是不是深夜里人的思绪总是无端涣散，她竟然不自觉地推拒，现在想想，不过是不想迎来查出真凶后她与褚绍现如今岌岌可危的温情破灭的那一刻。
她越来越沉溺，这不是个好的征兆。
陈午忙了一夜，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柏姜话毕赶紧放她去休息，阿充问她是否回长乐宫，她却半天没能答上话。
阿充的手的温暖细腻，软软的，还留着她熟悉的孩童时的特征：“阿充，你怎么看？”
“看什么？”
“何爻。”
“挺好啊。”
阿充答得没心没肺的，更衬得柏姜心中的烦躁异常起来。
“说说，怎么个好法。”
“阿充也不知道，不过何爻是姐姐一手救下来的，对咱们效忠多年，听姐姐的话，连命都能豁出给姐姐去，总比外头那些一副大老爷做派的男人好。
而且，阿姐喜欢一样东西时才会那样笑呢。”
阿充答得认真，柏姜原来只知道她还是小孩子心性，不想心里如此通透，她又问：“你呢？我见你与纥骨含微常常说话，阿充喜欢他吗？”
“娘娘这是什么话，我待他当朋友！”
阿充鼓起圆眼睛：“他虽是个老实的好人，可总不能是个好人我就喜欢啊，愣头青一个，有时还不如我呢。”
她神色间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令柏姜被逗得笑起来，心里也有了些安慰——何爻手腕再如何，对着阿午还是忠心不二的，不怕他把人拐到天涯海角去。
她继而转头看向窗外云腾殿正殿的方向，阿充说的对，褚绍什么都好，可他有他的执着之处，比他生命中一切其他人事物都要重要，单从这一点来说，与她们家的女人而言就不是良配。
柏姜默不作声地告诫自己。
“阿充，”
柏姜捏一捏她温暖柔软的手：“春日天暖，可愿意随我去黛州玩一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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