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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彼岸之舟已完成重塑,悬浮于星河中央,船首嵌着那口素白棺材,宛如指引航向的灯塔。
船上无人,却又似人人皆在??每一个相信“可以被接回家”
的灵魂,都在其中留下了一丝印记。
它开始移动。
不靠风,不靠浪,也不靠任何力量驱动,而是顺着亿万人心中那条看不见的牵挂之线,缓缓驶向人间。
第一站,便是东荒海岸。
老妪仍坐在礁石上,抱着那只木箱,目光望向大海。
潮水一次次漫过她的脚背,又退去,带走了沙粒,却带不走她的等待。
忽然,她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horizon处,金光乍现。
一朵莲花破浪而出,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眨眼之间,整片海域化作莲池,层层叠叠,直至天边。
而在莲心之中,一艘小船正缓缓驶来,船尾放着一口棺材,船头无人,唯有双桨自行划动,节奏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这个声音……”
她喃喃道,“是我儿子小时候,最爱听的歌谣。”
她颤抖着打开木箱,取出一支早已干裂的竹笛,凑到唇边,吹出一段断续的旋律。
那是她年轻时常唱给儿子听的渔歌,调子简单,词也不全,只有几句反复吟唱:
>“风打船,月照湾,
>娘等儿,不嫌晚。
>若你迷路星河远,
>吹笛唤你回家还。”
笛声响起的刹那,奇迹降临。
彼岸之舟上的双桨忽然停顿,随即调转方向,竟朝着她的礁石驶来。
距离十丈时,船身一顿,仿佛在等待某种许可。
老妪怔住,泪水滑落。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儿子回来了,但她知道,这艘船听得懂她的呼唤。
于是她放下笛子,双手合十,对着小船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
她说,“把他送回来这么久。”
船不动,却有一道光自船首升起,落在她面前,凝成一行字迹,浮于水面:
>“我不是他。”
>“但我曾与他同行。”
>“如今,轮到我来接你。”
老妪愣住,继而笑了,笑得像个终于等到孩子归来的母亲。
她点点头:“好啊,那就一起走吧。”
她抱起木箱,一步步走入浅滩,踏上第一朵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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