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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在夜里飘浮在稻草上,愿意在稻草垛上**自己的身体,愿意韩北方的皮肤紧贴我……在睡梦中我**着,身体凸起处有一点凉丝丝的,毛孔紧闭挤成一些细小的疙瘩。
我们叫作“起鸡滋”
,肚皮、颈脖、腿外侧,肩膀、脚趾、手背,我一一感到它们凉沁沁的。
窃蓝的天空变成青蓝而更加幽深,星星挂在头顶,白日暖阳变成稻草干爽的气味收在纤维深处。
而月亮饱满地照耀我的全身,皮肤上仿佛一层水光。
我还愿意看到六感河两岸宽大的芭蕉叶,雨水如珍珠,滚得飞快顺溜,红色的六感河满床卵石,水流清澈,岸上的木瓜树和番石榴树,低矮杂乱的灌木丛。
而一个从未有过的韩北方必须诞生于此,他穿着稻草颜色的旧军装(事实上他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腰间皮带挂着钥匙和小刀,头发整齐笑容憨厚。
他像犸狫爬上树,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敏捷如闪电。
他折断树枝的声音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而我则像丰收的农妇,满怀喜悦颠颠****捡树枝,青绿的树叶一片狼藉,木汁苦涩的清香阵阵。
他手里举着最大的一杆树枝噌的一下降落到地面,树枝四周伸展,如同一只天生的降落伞。
气流托住树叶,他头顶的头发也高高扬起,气流摩擦发出拂拂声响……
那个从未有过的韩北方,他手持长青藤(像条青皮蛇,又细又长,在他脖子腰间四处跳**,弹性非凡)乘着巨大的树叶从天而降,而我捡来的树枝噗噗跳到青藤上,青藤飞来舞去,一眨眼,又一眨眼,散乱的树枝成为一扇整齐的栅栏,空气中有歌微漾如仙境。
韩北方,他抽出腰间的刀。
刀锋冰凉的银光在树枝的一端闪动,树枝削成了铁钎状,铁钎鸡啄米,在泥土中竖起,一根两根三根,半人高的围墙就诞生了!
树枝粗细不一,用一种藤编在一起,上下各编一道。
封顶是这样封的:第一层芭蕉叶;第二层榕树叶;第三层,压上红色的卵石。
我们满头大汗,穿梭往来。
搬运、飞奔、喊叫,漫山遍野都长了耳朵,芭蕉、榕树、卵石,统统在晏昼变成忙碌的人群。
宫殿就要落成了,我出发去找鸡蛋花,这种貌似鸡蛋的白色花朵,是赪红色河岸上最恰当的装饰物,在我的臆想中,它务必成为我们树枝房子标志性的装饰,在漫漫的丛林部落里,有一些七零八落的窝栅小房子,如果你看见某一个屋顶摆着一串白色的鸡蛋花,那就是我们。
我会把鸡蛋花挂得很高,让它飘飘摇摇发出风铃之声,我们则躺在树枝房子里,身下铺着厚厚的松针,我将在周围放上一圈臭草,它们会像一道咒语,挡住蚂蚁、百足以及地上的各种爬虫。
低矮的树枝房子里浓荫密布,香草袭人,远处近处,鸟叫虫鸣。
有一对蚯蚓、一对蜜蜂、一对野鸭、一对星星、一对火焰、两滴水、两块卵石、两条鱼、两朵花,在树枝房子的松针上,它们头对头,尾对尾,中间对着中间,它们发出同样的声音、闪着同样的光、散发同样的气味,花朵闭拢又张开,石头在飞,鱼在飞,星星变成了蜜蜂、蚯蚓变成了野鸭,一切都在旋转闪烁,在飞动中头对头、尾对尾、中间对着中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搞的什么名堂。
或者不用看,嗅一嗅就知道,有一股豆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一阵又一阵。
明眼人在暗处,或者在明处,不管藏在哪里,总而言之,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隐秘的性幻想在那个时代十分吓人,它潜入梦中,模糊而破碎。
笺
对于感官尤其是触觉,我们的文化是一种欠缺信心的离谱的文化。
我们从小就被教导,应刻意保持与其他人之间的距离,对自己的身体要假装它不存在。
早在学会说话和自己系鞋带之前,我们就习惯于不探索自己身体的缝隙,对别人这么做更是触犯大忌。
稍后,我们花了大把金钱做精神治疗,才发现抚摸可治百病。
最近流行的上学习班学习所有猩猩都不学自通的技巧,即抚摸自己和抚摸别人。
——《感官简史·上卷》(冯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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