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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他去了裴珩的书房回话。
案几前。
裴珩正在练字,地上一张又一张写废的宣纸。
心乱了!
“她如何?”
裴珩悬肘,并没有抬头。
许缘默了默,首辅张榜寻医,来了百多位大夫,诊出百多种病症,离谱至极,根本没法听。
裴珩并不知宁芝的情况。
他若知,她余下的日子或许好过些。
可恍惚想到当年,他查出她患了han毒,原也想差人上京通知裴珩。
是她以死逼他发誓,不让把她患有han毒之事告诉第三个人。
许缘迟疑了片刻,还是说:“皮外伤,有我在,几日便好!”
“哦!”
裴珩的笔终于落下,听不出什么语气的说:“你退下吧。”
许缘退至门口,回头,忍不住想若真到大限之日,他会不会后悔?
想了想,还是开口:“虽是皮外伤,可郁结在心总是好的慢,若是得心中之人安慰,自然好的也快些!”
裴珩练字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只是一言不发地摆手。
——
许缘每日午后过府为宁芝施针。
只五六日,宁芝便觉得呼吸从未有过的顺畅,眼前也能看见些影儿。
照许缘的话说,她这眼睛是因为撞柱留下淤血,淤血散了自然就好了,根子还在han毒上。
“许大夫,太感谢您了!”
宁芝又谢。
许缘似有什么心事,好一会才开口,答非所问:“他就一次都没来看过你?”
宁芝一愣,只是局促的笑笑。
“啪!”
宁芝眼前还不清晰,不知许缘摔了什么,只听他带着怒意喊:“有他后悔的时候!”
过了许久,又听他叹口气:“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明日我便离开。
这有些丸药,你收着,不舒服的时候能顶一顶。”
“嗯。”
宁芝笑着应下,只是忽地许缘握住她的手,不过很快又抽了回去。
只听见他清了清嗓子:“若是日后……阿满无处可去,就跟在我身边当个药童,我医庐的位置你晓得……虽说我给不了他泼天的富贵,总能教他一门傍身的手艺,保他一世平安。”
“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见,许大夫,我送送您。”
宁芝没应这句话,许缘是个顶好的人,当初若不是有他,自己哪能偷活这几年?更生不下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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