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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写课和算术课时,他们会趁我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抽去我的凳子,让我一屁股摔在地上。
缝纫课上,身旁总有人对我动手动脚,想让我一不留神扎破指头,幸亏我在妈妈指导下学过不少时间,缝得又快又好,没有让他们得逞。
但与之相对的,他们会加倍地报复回来,取笑我是“天生做奴仆”
的命。
有一天晚餐时在食堂里排队领面包,我前面的女孩似乎是不小心后退了一步,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我的脚上。
我吃痛地下意识“啊”
了一声,多萝西立刻在不远处高声说道:“哟,公主殿下现在连被碰一下都受不了啦?可我听说你的志向是去给别人当仆人哟,这种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办呐?”
周围响起一阵低笑,那个女孩回头用夹杂着得意与厌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我默默地垂下头,在心里默念不相关的话,只能用这种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修女和保育员们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又或者说,她们对22号房间内的女孩都视而不见。
欺凌、嘲笑和推搡像水一般被筛了出去,没有人会注意到。
我开始觉得,也许被换到这个宿舍的举动,就是一种变相的通行令。
我们是怪胎,是需要被“特殊关照”
的孩子,所以我们活该承受这一切。
身体上的苦难也仍在持续,孤儿院提供的食物份量稀少且难以下咽。
我过了几天才知道弗兰克夫人会挑选一些所谓的乖孩子,让他们每天固定时间去厨房里吃下午茶,多萝西就在这群人之中。
我对此感到毫无波澜,毕竟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弗兰克夫人眼中的乖孩子。
藏面包的事情发生后,厨房就变成了我不得踏足的禁地。
枕头里的方糖,应该就是从下午茶里带出来的吧?那么那个女孩也是那群有特殊权利的孩子之一,是受到大家喜爱的,是和怪胎这种词搭不上边的人。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会给我送糖呢?
我仍然不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我常常在半夜被冻醒,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手握着方糖,那丝逐渐变淡的甜味似乎混合着她身上那股干净的气息,在黑暗冰冷的夜里显得如此真实。
从在楼梯上相遇的那天起,我便开始在一切活动的间隙里搜寻她的身影,寻找这个陌生的绿眼睛女孩,成了我唯一的近乎本能的生存动力。
由于她比我大几岁,很多事情和课程都与我的日程安排完全不同,我像追逐着一缕浅淡的月光,飘忽不定、若隐若现,令人无法捕捉。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想过放弃,
早晨起床后,我会在拥挤的水房里扫视每一张睡眼朦胧的脸;排队去食堂的路上,我的目光也会在每一个后脑勺上反复游走。
有一次我真的看见了一个棕色短发的身影,领完早餐后,我急切地想要追上她,却被人故意伸出脚绊倒了,燕麦粥洒了一地。
我在其他人的哄笑声和保育员的斥责声里羞愧地爬起身,抬头再看时,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我甚至无法得知自己有没有认错。
甚至在难得的集体去室外放风的时候,我也缩在最角落,目光像织网的蜘蛛,仔仔细细地扫过整个雪花纷飞的院子。
我的视线穿过灰扑扑的人群,期冀能在里面找到那一点熟悉的色彩。
我的努力有一些成效,我并不是完全没有再见过她。
只要远远地望到了她,只要我彼时不被人注意着,我就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悄悄地跟在她后面。
我不敢跟得太近,怕我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怕她回头看到我时,眼里会流露出多萝西他们那样的、我最恐惧的眼神。
我也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想找她做什么,追上去,对她说声谢谢吗?话语在喉咙中滚动,最终又被我胆怯地咽下肚。
一个被所有人孤立的“小偷”
、住在特殊宿舍里的怪胎、脸上带着丑陋伤疤、连自己的名字都被剥夺的人,我有什么资格靠近她呢?我害怕那颗方糖和那次短暂的相遇只是她的顺手而为,是她善良的天性驱使,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
如果我贸然上前,会不会让她感到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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