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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里的水是他从院子里的水井打来的，月光映在水面上，泛起细碎的波纹。
他低着头，湿布顺着肩膀滑到胸膛，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流下，滴在泥土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坑。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清洗那些旧日的伤疤，试图抹去过去的痕迹。
他的左腿依然有些跛，伤口周围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露西亚站在门口，屏住了呼吸。
她本该转身离开，可她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月光勾勒出凯勒尔的轮廓，他的身躯在暗影中显得更加高大，肌肉的每一道线条都充满了力量。
她感到喉咙有些干，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好奇，一个主人在观察自己的奴隶，仅此而已。
可她的目光却无法移开，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停留在那些伤疤上，停留在水珠滑落的路径上。
凯勒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穿过昏暗的空间，与露西亚对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的深褐色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带着一丝惊讶，又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出现。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湿布悬在半空，水滴顺着指尖滑落，滴答一声落在地上。
露西亚感到脸颊发烫，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干脆转身走开。
可她没有。
她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耳语：“你……睡不着？”
凯勒尔放下湿布，声音沙哑地说：“习惯了。
竞技场里没几个晚上能睡好。”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疲惫的重量，像是在诉说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去。
露西亚又走近了几步，停在他面前一臂远的地方。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汗水、泥土，还有一丝淡淡的橄榄油，那是马库斯给他涂伤口时留下的。
她低头看向他的腿，伤口上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露出粉红的新肉。
“伤口好些了吗？”
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凯勒尔点点头，“好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移开，看向墙角的柴堆。
他的沉默像一道屏障，把他和这个女人隔开，可他心里清楚，她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检查他的伤。
露西亚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向他的胸膛。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一道旧伤疤，皮肤粗糙而温暖，像是一块被风化的石头。
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她指尖下微微绷紧，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几分。
她抬头看他，低声说：“这些伤……疼吗？”
凯勒尔的眼神暗了暗，他低头看着她的手，声音低沉地说：“不疼了。
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的话里带着一种隐晦的意味，像是在说伤疤，也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露西亚的手指顺着伤疤滑下，停在他的胸口。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像是一头被困的野兽在挣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深夜的寂静放大了她的冲动，也许是那双眼睛让她无法自拔。
她向前靠得更近，睡袍的布料轻轻擦过他的手臂，她的呼吸几乎贴在他的皮肤上。
凯勒尔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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