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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高空那人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似蕴含天地法则，穿透黑云雷霆，回荡在山川之间，冰冷决绝，不带一丝烟火气：“找到你了。”
话音落，他抬右手，食指遥遥一点。
没有繁复异象，唯有一道幽黑指芒，凝练如狱，破风而来！
指芒速度快到极致，仿佛跨越了时空，席间众人甚至未能看清轨迹，只觉一股致命寒意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领队几乎是凭着本能，转身将女子死死护在身下。
“噗嗤——”
幽黑指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女子的浅蓝衬衫，艳得刺目。
领队身躯猛地一僵，低头望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先是一愣，随即被浓得化不开的不甘填满。
他藏了多年的心意未曾言说，护她周全的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更多行动，甚至未能看清敌人的模样，便已走到尽头。
他艰难地转过头，最后望了女子一眼，嘴唇翕动，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未能发出半分声响。
身躯一软，重重倒在女子怀中，彻底没了生息。
“林！”
女子惊惶失措，抱紧他冰冷的身体，泪水唰地涌了出来，凄厉的哭声穿透死寂，却在天地威压下显得如此微弱。
席间众人尽皆惨白，有人想上前相助，却被那无形的威压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满心绝望。
高空身影对此视若无睹，仿佛只是碾灭了一只蝼蚁。
他缓缓抬起大手，轻轻一挥。
刹那间，狂风骤停，雷霆匿迹，黑云散去，却未恢复清明。
远处苍莽群山开始崩裂、消融，化作漫天飞灰；山后的小溪蒸腾，水汽消散于无形；庭院中的亭台楼阁、杯盏酒筵，连同众人惊恐的面容，都在快速变得透明、溃散。
天地间的一切，无论是有形的山川草木，还是无形的空气风息，都在这挥手之间，一点点褪去痕迹。
女子抱着尸体的身影在虚无中逐渐模糊，那抹刺眼的血迹，也终究消散于天地。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整个世界，从苍茫群山到亭台小院，从生灵万物到天地法则，尽皆归于一片纯粹的虚无，仿佛亘古以来，这里便从未有过生机，从未有过天地。
唯有高空那道黑影，在虚无中停顿了片刻，化作一缕微茫，悄然隐匿，只留下无尽的死寂与宿命般的悬念，萦绕在这片墟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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