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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家纳博科夫回顾流亡岁月时说,他自己和其他俄罗斯的流亡者过着一种“奇怪但完全不能说是不愉快的生活”
,他们的苦恼是“物质的贫乏和思想的奢华”
(《说吧,记忆》)。
而靠着钢琴音乐会,拉赫玛尼诺夫很快就解决了生计问题。
生活是安逸的,甚至可以说延续了他出国前挥霍奢华的习惯。
有人戏称这是一次“镀金的流放”
,物质方面的富足弱化了“流放”
的捉襟见肘,加上还有一个移居美国的俄罗斯艺术家圈子可以兜转。
人在异乡心在故乡,美国不过是讨生活的地方。
就像赫尔岑所说的,对于更多在外国生活的俄罗斯人,时钟在流亡的时候已经停止了。
音乐会和不得已的应酬,这些公共空间是逃不掉的。
而私密空间是带有强烈俄罗斯色彩的也是个人化的。
私人信件一定用俄文写成,然后请人翻译。
沉默寡言的他往往不多说一个字,只是和俄罗斯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换了一个人,聊天,弹琴,开车,打网球,模拟“捡蘑菇”
(他事先放好一个地方让大家去“捡”
,希望做一个仿真的俄罗斯生活场景,让朋友们找回一些家乡的感念)。
夏里亚宾在的时候还可以唱俄罗斯的歌曲。
晚上,按照俄罗斯的传统,大家一起在沙龙喝茶,说着不改的乡音,保持着家乡的生活习俗,作曲家也算是聊以**。
“物质上我衣食无忧,一个资产者!”
这才是作曲家的苦恼所在。
出去没多久,他就有了一个演出经理和代理人,斯坦威是他的钢琴供应商,而爱迪生唱片公司还和他签了约。
与其他人不同,他的流亡在于精神的失重,在于离开故土的迷惘、空虚、疲惫、思念,包括生存空间的局促以及创作欲望的枯萎。
用他的话说,他成了一个永远在世界上游**的幽灵:“我离开了我的祖国。
在那里,我忍受过我青年时代的悲伤,并和它搏斗。
在那里,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现在,全世界都对我开放,到处都是成功在向我招手。
但是,只有一个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我回不去,那就是我的祖国,我出生的那片土地。”
从斯德哥尔摩到美国,日日夜夜,拉赫马尼诺夫一直牵挂着家人,母亲和许多亲人还在家乡伊万诺夫卡,他的音乐、钢琴,还有管弦乐团也都留在了祖国。
他随身所能携带的只有思念。
在拉赫玛尼诺夫出走的第二年也就是1918年,俄罗斯作曲家普罗科菲耶夫和斯特拉文斯基也都相继出走。
只是他们和拉赫玛尼诺夫不同。
前者的出国与流亡无关,是文化当局批准的,走得光明正大,到外边暂避一时,躲躲风头,而且随时可以回国。
尽管踟蹰再三,思忖了多年,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祖国(斯特拉文斯基嘲笑说,普罗科菲耶夫的回国一是愚蠢,再就是财产方面的原因,大抵收入是不差的)。
而斯特拉文斯基自己出来就没有想到回去,不仅仅是他在俄国的财产全部被没收,而且他的创作,特别是后来的创作从来就不是以民族为根基的。
社会的变革恰好邂逅了他创作风格的变异。
在出走不久的《四首俄罗斯歌曲》中,他已经向传统向故乡挥手告别了。
从那以后,他逆音乐历史而行,在历史的风格中尽情地玩耍嬉戏。
无论客居哪里他都生活在自己的风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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