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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创造十年等二十二种,内容间有词句不妥,或一篇一段不妥,应删改,或抽去后方,准发售。
五、圣徒等三十七种,或系恋爱小说,或系革命以前作品,内容均尚无碍。
对于此三十七种书籍之禁令,准予暂缓执行。
用特分别开列各项书名单函达查照、转饬遵照等由,合仰该书店等,遵照中央决定各点并单开各种刊物,分别缴毁停售具报,毋再延误。
是为至要件存,此批。
“附抄发各项书名单一份”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三月二十日
常务委员吴醒亚
潘公展
童行白
先后查禁有案之书目(略)
这样子,大批禁毁书籍的案件总算告一段落,书店也不再开口了。
然而还剩着困难的问题:书店是不能不陆续印行新书和杂志的,所以还是永远有陆续被扣留,查禁,甚而至于封门的危险。
这危险,首先于店主有亏,那就当然要有补救的办法。
不多久,出版界就有了一种风闻──真只是一种隐约的风闻──
不知道何月何日,党官,店主和他的编辑,开了一个会议,讨论善后的方法。
着重的是在新的书籍杂志出版,要怎样才可以免于禁止。
听说这时就有一位杂志编辑先生某甲,献议先将原稿送给官厅,待到经过检查,得了许可,这才付印,文字固然决不会“反动”
了,而店主的血本也得保全,真所谓公私兼利。
别的编辑们好象也无人反对,这提议完全通过了。
散出的时候,某甲之友也是编辑先生的某乙,很感动的向或一书店代表道:“他牺牲了个人,总算保全了一种杂志!”
“他”
者,某甲先生也;推某乙先生的意思,大约是以为这种献策,颇于名誉有些损害的。
其实这不过是神经衰弱的忧虑。
即使没有某甲先生的献策,检查书报是总要实行的,不过用了别一种缘由来开始,况且这献策在当时,人们不敢纵谈,报章不敢记载,大家都认某甲先生为功臣,于是也就是虎须,谁也不敢捋,所以至多不过交头接耳,局外人知道的就很少,──于名誉无关。
总而言之,不知何年何月,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到底在上海出现了,于是每本出版物上,就有了一行“中宣会图书杂志审委会审查证……字第……号”
字样,说明着该抽去的已经抽去,该删改的已经删改,并且保证着发卖的安全──不过也并不完全有效,例如我那《二心集》被删剩的东西,书店改名《拾零集》,是经过检查的,但在杭州仍被没收。
这种乱七八遭,自然是普通现象,并不足怪,但我想,也许是还带着一点私仇,因为杭州省党部的有力人物,久已是复旦大学毕业生许绍棣老爷之流,而当《语丝》登载攻击复旦大学的来函时,我正是编辑,开罪不少。
为了自由大同盟而呈请中央通缉“堕落文人鲁迅”
,也是浙江省党部发起的,但至今还没有呈请发掘祖坟,总算党恩高厚。
至于审查员,我疑心很有些“文学家”
,倘不,就不能做得这么令人佩服。
自然,有时也删禁得令人莫名其妙,我以为这大概是在示威,示威的脾气,是虽是文学家也很难脱体的,而且这也不算是恶德。
还有一个原因,则恐怕是在饭碗。
要吃饭也决不能算是恶德,但吃饭,审查的文学家和被审查的文学家却一样的艰难,他们也有竞争者,在看漏洞,一不小心便会被抢去了饭碗,所以必须常常有成绩,就是不断的禁,删,禁,删,第三个禁,删。
我初到上海的时候,曾经看见一个西洋人从旅馆里出来,几辆洋车便向他飞奔而去,他坐了一辆,走了。
这时忽然来了一位巡捕,便向拉不到客的车夫的头上敲了一棒,撕下他车上的照会。
我知道这是车夫犯了罪的意思,然而不明白为什么拉不到客就犯了罪,因为西洋人只有一个,当然只能坐一辆,他也并没有争。
后来幸蒙一位老上海告诉我,说巡捕是每月总得捉多少犯人的,要不然,就算他懒惰,于饭碗颇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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