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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他还记得很清楚，他把离婚协议递给江黎时，她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带著无法掩饰的悲伤。
当她听说他为了秦薇薇不得不跟她离婚时，她二话没说直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当时他还以为江黎会哭闹，甚至他都想好了怎么应对她。
可他没想到江黎如此快地答应。
他以为江黎是通情达理，原来她是因为伤透了心。
想到这里，裴时衍狠狠攥了一下拳头，声音极尽嘶哑。
“黎黎。”
他往后倒退几步，靠在车上。
脸上早就不知不觉流下悔恨的泪水。
苏景玉嘆了一口气道：“这也太他妈的虐了，如果江黎当时怀孕了，你却跟她提出离婚，阿衍，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你了。”
向来都很希望小泡芙是他女儿的裴时衍，此刻却拼命摇著头。
“她没怀孕，泡芙不是我女儿，我还有机会求得她原谅。”
苏景玉拧眉看她：“你跟泡芙做过亲子鑑定？我怎么觉得那个丫头长得跟你很像呢，说不是亲生的，我都不相信。”
“我拿泡芙头髮做过亲子鑑定，確定不是，黎黎当时没怀孕，孩子是顾淮的。”
因为他想像不到，如果江黎真的怀孕了，他该怎么办。
喝了三个月的中药，终於怀上女儿的那一刻，却收到老公给她的离婚协议，这对江黎来说打击到底有多大，裴时衍无法想像。
所以，他心里不敢承认这个事实，不敢去想如果泡芙是他女儿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裴时衍手机响了起来。
他强忍著情绪按了接听。
对面传来宋嘉辰的声音：“裴总，我家佣人在湖里捞上来一个假髮套，我想应该是泡芙的，我记得你好像取了她一根头髮去做鑑定，你该不会取的是这个假髮吧，啊哈哈哈。”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朝著裴时衍毫不留情劈下去。
瞬间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目光呆滯。
过去许久，他才哑著声音问道：“你说那天泡芙戴的是假髮？”
宋嘉辰坏笑：“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江黎明知道你对泡芙身世產生怀疑，她还让你带著他出去，这不明显是想让你死心吗？只是向来聪明绝顶的裴大总裁，却被她骗了，怎么样，是不是还得是我这个兄弟啊，告诉你这个真相，不然你女儿还管別的男人喊爸爸呢。
哦，这么算下来，你可是在江黎怀上女儿的时候把她拋弃的，人家乐不乐意让女儿喊你爸爸还再说呢，这个消息是不是很让你意外呢？”
宋嘉辰完全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姿態。
他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戳进裴时衍心口。
江黎为什么要给泡芙戴假髮，难道她早就发现他怀疑泡芙的身世？
所以想用这种方法矇混过关，让他对泡芙死心。
想到这种可能，裴时衍痛苦地攥了一下拳头。
他感觉真相正在朝著他一步一步逼近。
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跟著刺痛一下。
他目光呆滯看向管家：“把泡芙用过的杯子给我拿过来。”
他要重新做一次亲子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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