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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上是强调学术的实用性的,所以才认为学术是手段。
学者为学,究竟是否一定要求其有用,也是历来争论不休的问题。
中国传统上是强调学术的实用性的,所以才认为学术是手段。
其实学术的有用与无用,不是可以简单回答的问题。
王国维看得最辩证,他认为“凡学皆无用也,皆有用也”
,理由是:“天下之事物,非由全不足以知曲,非致曲不足以知全。
虽一物之解释,一事之决断,非深知宇宙人生之真相者,不能为也。
而欲知宇宙人生者,虽宇宙中之一现象,历史上之一事实,亦未始无所贡献。
故深湛幽渺之思,学者有所不避焉,迂远繁琐之讥,学者有所不辞焉。
事物无大小,无远近,苟思之得其真,纪之得其实,极其会归,皆有裨于人类之生存福祉。
己不竟其绪,他人当能竟之;今不获其用,后世当能用之。”
[5]如果一定要求学问有今天的用处、直接的用处、现实的用处,不用说人文学科,即使自然科学,也不能满足此项要求。
王国维慨叹道:“世之君子,可谓知有用之用,而不知无用之用者矣。”
[6]
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里,也曾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写道:
正统派所治之学,为有用耶?为无用耶?此甚难言。
试持以与现代世界诸学科比较,则其大部分属于无用,此无可讳言也。
虽然,有用无用云者,不过相对的名词。
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此言乎以无用为有用也。
循斯义也,则凡真学者之态度,皆当为学问而治学问。
夫用之云者,以所用为目的,学问则为达此目的之一手段也。
为学问而治学问者,学问即目的,故更无有用无用之可言。
庄子称:“不龟手之药,或以霸,或不免于洴澼絖。”
此言乎为用不为用,存乎其人也。
循斯义也,则同是一学,在某时某地某人治之为极无用者,易时易地易人治之,可变为极有用,是故难言也。
其实就纯粹的学者之见地论之,只当问成为学不成为学,不必问有用与无用,非如此则学问不能独立,不能发达。
[7]
任公先生所论非常明通达辨,与王国维的看法相得益彰,可以说已经把学术的有用无用问题析论得至为透辟。
但理论上获致解决,不等于实践中不发生纷扰。
何况传统学术中的“经世致用”
思想根深蒂固,早已影响了中国学术的整体面貌。
“经世致用”
之说最早为清初学者顾炎武所力主,在矫正明代读书人空谈心性、以理学为禅学的学风方面,有切实作用。
这本来是学术思想的嬗变之常:一则以虚,一则以实,风气消长,流转园圜。
问题是宋明理学以及心学,未尝不讲究“致用”
,只不过它强调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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