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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相信了你,或许没有。
或许是除了不能见光这一点之外,你和人类也没什么不同。
又或许是你没有对着他淌血的伤口流口水,反而露出了担心得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死川没有强硬地把你拽到阳光下去。
如童磨所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越有原则的人越容易对付。
他憎恨所有的鬼,但却不能因为你有一点像鬼而拿你的命去发泄,哪怕他愤怒得要发疯。
你换下了他沾满血的衣服,抱着水盆向他俯了俯身,端着水盆去了后院。
你不能说他的血不吸引你,事实上,人的血肉闻上去的气味和寡淡无味的粥可差得远了。
饥饿并不难忍,你已经习惯了,更难受的是那种充沛的血香,闻上去气血充沛,活力十足。
你很难用你贫瘠的见识去比喻它,但那种香味是如此强烈而具有穿透力,几乎是直接穿越了身体缠绕着你的灵魂,在你耳边告诉你你需要它。
但是你绝对,绝对不能这么做。
你躲着太阳走在阴影里,在乌鸦的注视下把沾血的布条埋在了土里,乌鸦跳过来,展了展翅膀朝你吐出一个小袋子。
里面是紫藤花,在第一天不死川昏迷过去的时候,乌鸦就吐出了紫藤花让你拿来掩盖稀血的气息。
你拿过袋子,当着乌鸦的面打开将里面的紫藤花倒在手上,然后细细地洒在那片土里,再用土掩盖好。
然后你洗干净手,白皙的双手看上去毫无瑕疵。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紫藤花带来的毒素几乎已经将你手上的肉腐蚀干净了,呼吸也有些困难,似乎紫藤花的味道只要闻到就足以灼伤鼻腔,你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头晕。
但拟态很好地伪装了你的外表,你提着水盆慢慢走向厨房,看上去一点痛苦的神色都没有。
不死川醒来之后指使着你从换下来的鬼杀队队服里找到了伤药,他确实体质很好,即使是如此严重的伤和你这个门外汉胡来的治疗法也没能击倒他,用上伤药之后没两天就能站起来了。
不死川能站起来的那一天你正在睡觉,因为吃不了人肉,你总是觉得很困倦,不死川昏迷的时候你都常常在照顾他时直接睡倒在一边,现在他醒了,你就换了个地方睡,一楼转角的厨房就很合适,前后通风,那股浓郁的血香相对来说不那么吸引你。
解释起来也容易,说你是想看着火就行了。
但那一天叫醒你的是浓郁的血香,几乎像是水一样把你沉进去的血香味。
你睁开眼,看见不死川站在了灶台前。
“醒了?”
背对着你的不死川光着上身,只有几天白纱布包裹着伤口,肌肉迸起的后背看上去像一只年轻的虎。
他头也不回地舀了一碗米粥,端起就走,路过你的时候说了句,“自己盛。”
稍微有点打击人的是,他的厨艺比你好多了,就算是吃不出味道,也能从外表上看出明显的区别。
如果说不死川是在做饭的话,你做的只能叫做【可以吃的东西】。
你心情有点复杂地把粥盛出来,然后端了出去。
不死川正坐在廊下喝粥,看见你过来时睁大了眼,几乎是瞪着你走到他面前。
“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吃饭的话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你坐下来的时候解释道。
不死川扯了扯嘴角,想说他还没相信你呢,但你已经坐下来了,不仅坐下来还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不死川看上去很想开口骂人,但最终还是生生地把脏话咽了回去,一肚子气地坐在那喝自己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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