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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莎莉和安妮已经拿着用毛巾包裹好的冰块回来了，安妮小心地敷在梅格的脚踝上。
“放心吧，乔，格兰杰小姐，”
莎莉说道，“我们会照顾好梅格的。”
安妮也对乔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没错，交给我们好了。”
塞莱斯特微微颔首：“辛苦你们了。
我们走吧。”
乔又看了梅格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塞莱斯特离开了。
外面的寒气让刚从温暖室内出来的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来时那辆马车还尽职地等在原地，车夫见到她们出来，立刻打开了车门。
车厢内，与来时的兴奋和期待不同，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乔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道，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担心梅格。
“别太担心，”
塞莱斯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只是普通扭伤，妥善冷敷和休息，几天就能好转。
比起这个……”
她话锋一转，看向乔，“今晚和小劳伦斯先生的交谈，似乎让你感触很深？”
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是的！
他说的那些关于瑞士学校的事，简直……简直像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用双脚丈量土地，亲眼验证书本知识……那才是我向往的学习方式！”
她的语气激动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惜，那离我太遥远了，我们家已经没有钱读书了……”
“思想抵达的地方，脚步终有一天也能抵达。”
塞莱斯特认真地说，“说不定再过几年，你也可以去那里求学呢。”
乔听到塞莱斯特这么说，却摇了摇头，带着点自嘲：“那听起来像做梦一样。
而且……有时候我觉得知道得越多，反而越痛苦，看到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看到世界的广阔和自己被困住的无奈。”
塞莱斯特注视着她，语气平和：“感到痛苦，正说明你意识到了束缚的存在。
这是觉醒的第一步。
乔，知识本身从不使人痛苦，令人痛苦的是看见了可能却暂时无法抵达的落差，以及那些不断提醒你‘你不该知道这些’、‘这不是你该想的事’的声音。”
“不过，凡是阻止你阅读、阻碍你思考、试图限制你获取知识的人，无论他们打着多么正当的旗号——诸如‘为你好’、‘这不适合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浪费时间’还是‘读书不如嫁人’——本质上，只是想让你停留在相对的蒙昧里。
因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和开阔视野的人，总是不那么容易接受控制与摆布。
说不定，真有些无耻的当权者，正千方百计地剥夺民众的读书权呢，比如推行某些所谓的快乐教育、减负教育，最终反而让某些教育机构捞得盆满钵满。”
乔怔怔地看着她，感觉这番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心中某个一直混沌的锁扣。
她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某些人对女孩们读“不该读”
的书的侧目，对她们“想太多”
的调侃……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深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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