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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晏目眦欲裂，但他知道，此刻回头不仅救不了秦风，只会让所有人的牺牲白费。
灰影用命换来的数据，他们拼死带出来的情报，必须送回去。
“舵手！”
迟晏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我知道！”
舵手双眼血红，将引擎推力推至远超安全阈值的极限，“短剑-II”
猛地一颤，速度再次飙升，终于甩开了最后几道追击的能量光束，冲出了废船坟场最密集的残骸区，前方豁然开朗，是相对空旷的B-3外围空洞区。
然而，身后的废船坟场，已经被彻底点燃。
无数虫族的嘶鸣汇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浪，暗紫色的能量闪光如同星云爆发般在各个角落亮起。
秦风的“守望者”
信号在雷达上剧烈闪烁了几下，然后……消失了。
不是被击毁的信号消失方式，更像是主动关闭了大部分主动信号源，或者……被强烈的能量干扰彻底淹没。
“秦风……”
灰影微弱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怆。
迟晏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调出秦风机甲最后消失前的坐标和周围环境数据，牢牢刻印在脑海。
“舵手，全速返航。
启用应急通讯协议，向暮光堡垒发送最高优先级警报：‘窥渊’行动部分成功，获取关键数据，但暴露并惊动目标，B-3区域发生大规模虫族异动，‘守望者’断后失联。
请求紧急接应并启动堡垒全面战备。”
“明白！”
“短剑-II”
拖着伤痕累累的舰体，朝着暮光堡垒的方向疾驰。
身后的废船坟场，如同一个被惊醒的、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炼狱。
回程的路，比去时更加漫长和煎熬。
舰舱内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伤员压抑的喘息。
迟晏简单处理了自己和灰影的伤势——主要是注射了高效镇痛剂和神经稳定剂，并用紧急医疗胶封闭了最严重的出血点。
但精神层面的创伤和透支，只能靠意志硬抗。
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反复回放“窥渊”
行动获取的、那92%的数据。
那畸形“意识节点”
的恐怖景象，虫族空壳被“饲养”
的诡异场景，还有节点最后暴怒时散发出的、几乎实质化的恶意与吞噬欲……这一切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
秦风失联前的最后一幕，也不断闪现。
那决绝的转身，那以一己之力吸引火力的无畏，那声“在堡垒汇合”
的嘶吼……迟晏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再次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勉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混合着愤怒、愧疚和冰冷的杀意。
“他不会有事的。”
灰影不知何时清醒了一些，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某种固执的信念，“‘守望者’的装甲和逃生系统……是‘游隼’里最好的之一……他经验丰富……一定能找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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