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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03(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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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的声音活泛起来,“而且这边的超市布局跟老家完全不一样,我找了十分钟才找到卖洗发水的区域。”

两人都笑了。

那是确认彼此经历过同一种人类经验里的笑声。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有趣的事?”

羽问。

小海想了想。

“有。

我住的那栋楼楼下,有个很小的早餐摊,卖豆浆油条。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很重的本地口音。

我第一天早上过去想买杯豆浆,结果她一看到我,用特别肯定的语气说:你不是本地人吧?刚来的?”

“哦,那你怎么回的呀?”

羽被这个细节吸引了。

“我就愣住了,说您怎么知道?老太太一边给我舀豆浆一边说:本地小伙子这个点都穿睡衣拖鞋下来,你看你,穿得整整齐齐的。”

小海模仿着老太太的语气,“然后她又说:出门在外不容易,豆浆就给你多加点糖。”

羽感到心头一暖。

“这种小善意,让人很窝心。”

小海的声音变得柔软,“是啊。

其实那杯豆浆都甜得有点齁了,但我喝光了。

后来每天早上去,她都会跟我点点头。

虽然还是听不懂她大部分的话,但那种被一个陌生人记住的感觉,挺好的。”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羽在记录本上写下一行字:早餐摊老太太,被看见的温暖。

小海忽然反问,“羽姐,以前有搬过家,或者去过陌生城市的经历吗?”

羽没想到会被反问,不禁摇头失笑,自己忽然被反客为主了。

但这个问题问得很自然。

她想了想,决定分享一段自己的故事。

“有的。

好多年前,是我抑郁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我在离家一千多公里的一个港口城市工作过一段时间。”

“这样啊。”

小海明显有些惊讶。

不知道是惊讶距离远,还是惊讶羽曾经抑郁过。

“嗯。

当时觉得自己得出去闯闯,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了。”

羽的语气变得有些遥远。

“租的房子是鸽子笼,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就这样转身都费劲。

我还有猫,得带着它。”

“哇,带着猫搬家,那更不容易了。”

“是啊。”

羽笑了,那段记忆如今回想起来,竟然能品出一点奇妙的趣味,“最崩溃的不是地方小,是那边的......唔,生态环境。”

“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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