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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槿接是接了，但眼神并没有移开，在记者像是看穿了什么的目光里，心重重的跳了又跳。
“她说了什么？”
季槿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里只剩下云出岫那双冷淡又疏离的眼睛。
记者平静开口，眼神逐渐染上淡淡的怜悯：“她说你们分手不是因为你逃避婚姻这样的小问题，只是她已经感到疲倦了，还让我们不用听你揽责的话，你没做错什么，两只尺寸不合的齿轮，强行嵌合只会相互磨损而已。”
“……‘很多人分手不都是因为这样吗，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是她的原话。”
场面一下寂静下来，闪光灯还在捕捉着季槿脸上每一寸表情的变化，但不用放大细究也能看出来，这个从出场就自带冷静气质的大人物，呼吸，心跳，一切粗显的、能用来证明活着的东西，都已经彻底乱了。
直播屏幕暗了下去。
云出岫看着手机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平淡喝了口热水，垂下的眼眸光晦暗。
开心吗，算不上，难过吗，也犯不着。
云出岫安静的凝视着手边空气，那些情绪顺着血液走完一周，最后也没炸开，比压进土壤里的落花还无声无息。
三分钟，电话铃声又要命的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商业伙伴了，换成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云出岫看着它来来回回折腾三次，才不紧不慢伸出了手。
“阿岫，”
电话一接通，对面喘息的声音便十分明显，一声又一声，像是自顾自咽下去一张沉闷的鼓，“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在我身上也好……这些都没关系，本来就应该这样。”
“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否认掉我们之间的一切，云出岫，你居然觉得我们一直在背道而驰吗，你明明说过的，在我二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你说过的——”
“你说我们会是灵魂伴侣，你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没有后一句，”
云出岫出奇的冷静，剥离掉所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陈述事实，“选在你生日前一天说这些，是因为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到你生日的心情，我还能有一个适合的台阶下。”
“但你连后半句都没给我机会说出口。”
看穿了她的想法就找个蹩脚的理由含糊过去，懦弱的，做了第二次逃兵。
“别再揪着这些不放了，”
云出岫彻底睁开眼，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幽幽叹了口气，“忘掉那些吧，不要去美化它，也不要让自己在回忆里变得狰狞。”
……
忘不掉。
季槿哽咽一声，在这几天把这几年的泪都流尽了，又死死掐着自己的嗓子不让它发出丢脸的声音。
“连重来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你对着记者说出那样的话，是连最后一点可能存续的关系可能性都要收回去了吗？”
“云出岫，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
“滴。”
电话更残忍的挂断了。
季槿死死攥着完全黑下去的屏幕，脚下一软，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毫无神采的用力咧开嘴角。
无声无息，嘴巴在笑，眼睛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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