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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早来的大雪(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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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言》,收方言古字;

二曰《史》,录未删之楚事;

三曰《礼》,存祭祀仪轨;

四曰《乐》,载曲谱密语;

五曰《志》,记少年英名。

他知此书一旦落入秦手,必遭焚毁。

于是命工匠打造三具空心铜鼎,将《楚烬录》分藏其内,一送往会稽兰舟村,一埋于彭泽旧祠地底,最后一具,竟沉入渭水深处,系以铁链锚于河床岩缝。

“只要有一本能留存,”

他对谭露说,“百年之后,也会有人读到今天的故事。”

谭露点头,忽问:“你说,他们将来会怎么评价我们?”

稂望向窗外风雪,轻声道:“或许不会有任何记载。

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我们注定是‘叛逆’,是‘乱党’。

但没关系??因为我们本就不为留名而战。”

“那为何而战?”

“为那些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稂说,“为那些尚未出生的灵魂。

让他们有一天能站在阳光下,自由地说出‘我是楚人’,而不必恐惧。”

谭露沉默良久,终是展颜一笑:“那咱们还得继续种火。”

“当然。”

稂提笔,在最新一页写下:

>**火种不灭,自有燎原之时。

>吾辈非为今日而活,乃为彼时而生。

>彼时若至,请唤我名。

**

风雪渐歇,东方微白。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接着是市集开铺的响动,车轮辘辘,人语依稀。

新的一天开始了。

咸阳依旧巍峨,宫阙依旧森严。

但在某条小巷深处,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趴在窗台,跟着母亲轻声学唱: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声音稚嫩,却坚定。

如同春芽破土,无声,却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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