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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立于门前，沉紫色的官袍掩住风尘，乌木发冠映着堂中微光，衬得来人眉目更显冷峻。
他步履不疾不徐，像是按照某种既定的节奏，精准地行走。
每一步都落得极稳，既无张扬，也不拖泥带水，带着某种微妙而妥帖的秩序感。
直到他步入厅内，场中众人才如被无形之力牵引，同时起身，齐齐拱手，低声见礼：“柳大人。”
礼数完满，语气克制。
紫袍男子微微侧首，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面无波澜。
他未曾回应，只轻轻抬起手腕，用帕子掩住唇角，缓慢地咳了两声。
随即，他微不可察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自己则在主位旁缓缓坐下。
他的视线微微一顿，落在案上的茶盏上。
茶已冷透，杯沿泛着一圈浅淡的茶渍。
他垂下眼睫，指尖搭在茶盏边缘，顿了顿，却没有伸手去碰。
既没有皱眉，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将帕子随意收回袖中，声音淡淡道：
“方才，议论至何处？”
“回柳大人，是在聊陛下。”
其中一人低眉顺眼，语气恭谨，字句小心翼翼。
紫袍男子微微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波澜不惊。
只是，他唇齿轻启，似乎刻意纠正：
“……女帝。”
声音极轻，却像一把微冷的锋刃，极浅极薄地切开厅堂中的沉默。
他们听得出来，他在斟酌措辞。
并非陛下，并非圣人，而是“女帝”
。
*
被聚众蛐蛐的楚女士，现在也正同步皱着眉毛。
她端坐于军帐内，面前的桌案上，正摊着大大小小几张地图和书卷。
——以及，除了她没人能看得见的系统界面。
帐内点着十数支蜡烛，摇曳着散发辉光。
军事地图、人口流动、地形地貌的特征图依次展开，层层叠叠的数据显示如洪流般，飞速涌入她的眼中。
陛下神情冷静，在几个界面之间飞快切换。
地图上，堤坝区域被放大，红色和蓝色标记与实时的工程进度相叠，密密麻麻的数字与标注填满了屏幕。
她捏着炭笔，飞快在地图上勾选描画，堤坝周围的人员分布与物资供应交织成网，哪里资源短缺，哪里劳力冗余，哪里又存在潜在隐患，都渐渐明了。
但还不够。
她的视线在屏幕上划动，将水流与预想中的的堤坝形状叠加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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