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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看着她，空白的脑袋终于慢慢有了声音，像被堵住的河流开始松动了一样。
她死死盯着娘那张灰白的脸，过了许久，才干瘪地问：“你能救救我娘吗？”
*
楚映昭的视线从小女孩转到她脚边的女人身上。
那是个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女人，蜷缩在一块破烂的麻布上。
嘴唇干裂发黑，双眼紧闭，胸口一动不动。
即便不懂医术，她也能看出，这女人已经死了。
死因不是单纯的饥饿，可能还有某种疾病。
人群中，那些瘦骨嶙峋的脸上，大多带着溃疡和红斑。
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
答案显而易见：瘟疫。
大灾必有大疫，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楚映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她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尽量放轻语气：“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开口：“能……带上我娘吗？”
楚映昭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但你和你娘要分开。
你跟我走，你娘由这几个叔叔带去治病。”
小女孩的眼神空洞。
她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半晌，她握住女人的手，喊了一声：“娘。”
然后，她抬起头，轻声说：“我跟你走，大人。”
楚映昭心口一堵。
她没再说话，而是从暗卫带着的包裹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接着轻轻系在小女孩的口鼻上。
“走吧。”
她低声道。
女孩木讷地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暗卫自然不需要更多指示，有两人沉默上前，将那具尸体用麻布裹住，抬了起来。
楚映昭知道，等她离开，他们会把尸体妥善处置好。
周围的流民骚动了一阵，有人甚至悄悄站了起来。
一个瘦的像骷髅的男人迟疑着走近了两步，又停下。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
一声咽口水的响动，但很快，他就缩回身子，垂下眼，退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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