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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在家卧床,也可能在某个僻静的地方休养,甚至……挣扎着继续作画。”
“家……”
我环顾四周那些看起来大同小异,门扉紧闭的深宅大院和排列紧密的普通民宅,感到一阵头疼,“这范围,这密度,怎么找?总不能一家一家‘穿墙’进去看吧?而且我们也不认识李嵩长什么样。”
“挨家挨户打听?”
松磬说完,自己先笑了,摇摇头,“哦,忘了,咱们现在是‘不可接触者’,打不了听。”
能量指针只是个方向指示,不是精确的GPS导航。
我们俩现在就像拿着一个时灵时不灵的简陋指南针,在一片巨大,陌生,每一寸都塞满了鲜活细节和历史尘埃的森林里,盲目地寻找着一棵特定的,生了病的树。
时间就在这种漫无目的的游走和焦灼的寻找中,一点点流逝。
穿越后的时间感很模糊,但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我们至少已经走了三四个小时。
我们沿着指针大致指示的方向,像没头苍蝇一样,一条街巷又一条街巷地穿行。
看见过高门大户,石狮子镇守的显赫府邸,也穿过低矮拥挤,晾满衣衫的平民聚居区;路过香火鼎盛,钟声悠扬的寺庙山门,也瞥见深巷尽头安静得只有风吹过竹叶声的幽静书斋。
我们看到了坐在自家门槛上眯眼晒太阳,满脸皱纹的老人,看到了在公用水井边一边汲水一边说笑的妇人,看到了在巷弄里追逐一个破藤球,笑得没心没肺的孩童,也看到了骑着马或坐着轿子,行色匆匆,眉头紧锁的低级官吏……每个人,都活在他们真实而具体的“当下”
里,悲喜交集,琐碎平凡。
而我们,是两个彻头彻尾的,无法介入的旁观者,这种绝对的“隔离”
感,在漫长的,毫无进展的寻找中,逐渐滋生出一种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焦灼和无力。
阳光不知不觉已经偏西,变成了温暖的金红色,给汴京城连绵的屋顶瓦当镀上了一层辉煌又温柔的光边,同时也拉长了建筑的阴影。
我们已经走了很久,精神上的疲惫开始清晰地涌现。
一直维持着对能量指针的关注,同时又要适度屏蔽周围过于汹涌的感官信息,避免自己“陷进去”
,这种双线操作其实非常消耗心神。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隐隐发胀。
“歇会儿吧,我看你脸色有点发白了。”
松磬指了指河边一处相对安静,有几棵垂柳的土坡,“虽然身体不累,但精神绷太紧也不行。
任务才开始呢。”
我们走到柳树下,尽管我们的“实体”
不会感到肌肉酸痛,但精神确实需要缓一口气。
河面上吹来的风比城里清爽些,带着水汽,稍微吹散了心头那股因为迟迟找不到目标而升起的烦闷和脑中的胀痛。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我望着河对岸那些已经开始次第点亮灯笼,准备迎接夜晚繁华的夜市方向,叹了口气,“汴京太大了,人太多了。
而且,就算李嵩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对我们来说也还是个抽象符号。
他如果是个低调,不太出名的画师,就算我们真的‘站’在他家院子里,可能也认不出哪个是他。”
“嗯。”
松磬也收敛了之前那种轻松游览的心态,双手抱臂,认真思考起来,脸上带着工作时特有的专注神情,“森小树给的这个指针,看来只能指引一个非常模糊的大方向。
我们需要更具体的线索,或者……换个思路。”
她顿了顿,像是在梳理脑中的信息,“一个身患重病,可能深居简出,但内心又对某幅未完成的画抱着极致执着和焦虑的人……他会在哪里?他的存在,会有什么可以让我们这些‘旁观者’感知到的特征吗?”
“最可能的,是他的画室?或者,那幅未完成的画所在的地方?”
我猜测道,“但以他那种‘未完成’的痛苦心态,他可能根本不敢面对那幅画,或者看一眼就加剧煎熬,所以未必会一直待在画旁边。”
“痛苦……极致的遗憾和焦虑,会不会像王献之的书斋里残留的墨香和能量场一样,有某种外显的‘痕迹’?”
松磬眼睛微微一亮,看向我,“阿语,你对情绪那么敏感,昨天还能‘看’到那么庞大的历史图景……我们能不能不单纯依赖指针,试着……感应一下?就像收音机调频,去找找那个特定的,痛苦的‘波段’?”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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