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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是费敬。
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稿，纸张边缘已被汗水浸湿。
“刚拿到科学院那边的反馈。”
他声音发紧，“他们说……你们还原的白洞模型，和他们用超级计算机模拟的结果，误差不到0.3%。”
李轩笑了，笑得有点虚脱。
“我不是为了科学验证才拍这部电影的。”
他说，“但我很高兴，它经得起推敲。”
费敬走到他面前，把那份报告递过去：“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李轩摇头。
“不是视觉有多震撼，也不是文戏有多动人。”
费敬盯着他的眼睛，“是**你让一群原本对物理毫无兴趣的人，开始翻霍金的书了**。
我女儿昨天问我：‘爸爸，五维空间真的存在吗？’她今年十二岁，以前只关心明星八卦。”
李轩愣住。
他没想到，一部电影，竟能撬动如此微小却深远的涟漪。
“这不是我的功劳。”
他轻声道，“是李导的镜头，是演员的表演，是每一个愿意静下心来‘看’的人。”
“不。”
费敬摇头，“是你敢把最难懂的东西，摆得这么干净。
你不解释，你只呈现。
你相信观众能懂??这才是最狠的尊重。”
李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尊重”
，在过去十几年的国产商业片中，几乎绝迹。
所有人都在抢着喂饭，生怕观众饿着；而他，却把一块生铁放在桌上，说：**你自己去炼吧。
**
结果，有人真的炼出了钢。
手机突然震动。
是李轩的助理，语气急促：“老板，外德?哈斯廷斯已经在楼下等您了，他说……必须马上见到江文导演。”
李轩皱眉：“他不是走了吗？”
“没走。
他一直在外面站着，像个哨兵。”
李轩看向江文。
后者正低头整理袖口，神情平静得不像刚完成了一场精神暴动。
“走吧。”
江文抬头，笑了笑，“人家都亲自来请了，咱们也不能太拿乔。”
两人并肩走出影厅。
走廊灯光昏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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