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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在敲,炮在响,先生们鱼贯而行,走上司令台,坐在杜法赦夫人借出来的乌特勒支[8]红绒大扶手椅上。
这些人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软搭搭的脸,新苹果酒颜色,亮堂堂的,太阳晒得有点发黑,络腮胡须尨尨茸茸,拱出高硬领外;白领带箍紧硬领,匀匀停停,结着一个膨囊囊的领花。
背心有压边。
全是丝绒料子,表有一根长带,尖尖头全坠着一颗深红玛瑙椭圆印章;人人是一双手搭在两条大腿上,仔细分开裤裆,裤的料子没有磨掉光泽,比靴子的厚皮还亮。
上流妇女坐在后头过厅底下和圆柱中间,大多数群众站在对面,或者坐在椅子上。
说实话,赖斯地布都瓦把椅子全从草原搬过来了,甚至于时时刻刻跑进教堂去找椅子。
人想靠近司令台的小梯子,因为他这样一做生意,交通堵塞,也就很难过去。
勒乐先生向药剂师(到他的座位上去)道:
“我以为应当竖两根威尼斯旗竿,弄点新鲜东西挂在上头,又富丽,又有一点威严,望过去,就很美观了。”
郝麦回答道:
“的确是的。
不过有什么办法!
这是村长一手包办的结果。
可怜的杜法赦,这人没有多少欣赏力,根本缺乏所谓艺术天分。”
罗道尔弗这时陪伴包法利夫人,走上公所二楼,来到会议厅,看见没有一个人,就讲:他们在这里瞭望,尽兴多了,国王半身像底下有一张椭圆桌子,他到旁边搬了三张凳子,放到一个窗口跟前,然后他们挨挨挤挤,并肩坐下。
司令台上起了一阵**:长久耳语和交换意见。
最后还是州行政委员先生站起。
大家现在晓得他姓廖万,群众一个传一个,说起他的名姓。
于是他掏出几张纸,凑近眼睛细看了看,这才开口道:
诸位先生:
首先允许我(在没有和你们谈起今天的盛会之前;——我相信,你们全有这种感情),我说,首先允许我赞扬一下最高当局、政府、国君。
诸位先生,赞扬一下我们的主上、万民爱戴的国王。
大家知道,事关繁荣,不问公私,圣上一律关怀,即使是怒海狂涛,危险百出,圣上也坚定审慎,稳步行车,何况圣上请求和平,重视战争、工业、商业、农业与艺术。
罗道尔弗道:
“我该退后一点坐。”
爱玛道:
“为什么?”
不过州行政委员的声音分外高了,他朗诵道:
诸位先生:兄弟阋于墙,血染公众广场的时期,已经一去而不复返了;业主、商人,甚至于工人,夜晚安眠。
听见警钟齐鸣,忽然惊醒的时期,已经一去而不复返了;邪说横行,擅敢颠覆社稷的时期。
已经一去而不复返了……
罗道尔弗接下去道:
“因为下面也许有人望见我;这样一来,我就要一连两星期道歉,像我这样的坏名声……”
爱玛道:
“哎呀!
你成心糟踏自己。”
“不,不,你听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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